“这……找不开。”大毛的手抖得像筛糠。
“那就多拿两盒。”老头又抓走两包烟,“找我九千七。”
见两人僵立不动,老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想黑我的钱?”
“不不不!”大毛慌忙拉开抽屉,零钞哗啦作响,“只、只有五百……烟送您,钱您拿回去行吗?”
“穷酸样!”
老头一把夺过纸币,转身就走。
“站住!”阿乐猛地冲出去。
寿衣身影闪出门外,消失在夜色中。
“别追!”大毛的喊声被撞碎在风里。
凌晨的冷风卷进便利店。
远处飘来咿咿呀呀的戏文,男声捏着尖细的假嗓,像锈刀刮过青石板。
大毛死死按住发抖的手臂,面如死灰。
便利店里的气氛有些异样。
店门突然被撞开,阿乐拽着那个穿寿衣的老头冲了进来。
阿乐,出什么事了?
我想起来了,最近听师兄们说,很多 ** 都遇到个装神弄鬼的家伙。阿乐把冥币和香烟扔在收银台上,你先看店,我把他押回警局。
等等——大毛刚要叫住阿乐。
风中又飘来幽幽的戏腔。
隐约听见: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大毛一回头,赫然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便利店的门铃响起。
阿乐揉着眼睛迎接清晨第一位顾客。
林sir?您怎么来了?
买包烟。林成随手拿了包烟,看着阿乐的黑眼圈:熬了几天?
没多久,最近人手紧张。阿乐挠着头。
别太拼,再这样下去等我回警署,重案组就该给你开欢送会了。
对这个勤恳的搭档,林成还是很欣赏的。
明白,林sir。
阿乐拉过身旁垂着头的同伴:大毛,这是我一直跟的林sir。
您、您好...大毛脸色惨白地抬起头。
你朋友很面善。林成总觉得在哪见过,脸色这么差,夜班很辛苦,注意身体。
是...谢谢林sir。大毛紧张地点头。
多少钱?
27块,谢谢惠顾。大毛颤抖着找零。
目送林成离开后,大毛压低声音:阿乐,你不觉得店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阿乐四下张望,货架都好好的。
有...有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过期商品吗?
是鬼!
阿乐大笑着拍了拍大毛的肩膀:别闹了,我可是帽子。知道林sir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鬼魂。阿乐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转述着林成的话。
换作旁人或许能听出弦外之音,但阿乐只当这是铁律。
大毛脱口而出:为啥不信我?
便利店门铃再次响起。
黄金?哪来的黄金!该死的荷兰鬼!
长发男子抓起香烟就要往外走。
站住!没付钱呢!阿乐拦住去路。
钱?知道老子是谁吗?男人甩着油腻长发,尖东长毛坤没听过?
原来是你。阿乐亮出警官证,正好,我是帽子。
哎哟阿sir!长毛瞬间变脸,我正要付钱呢,开个玩笑嘛。
阿乐冷着脸找零。
阿sir,听说你们薪水不错,怎么还来便利店打工?
关你屁事。阿乐不耐烦地塞过零钱,赶紧滚。
是是是!长毛点头哈腰退出店门,脸色立刻阴沉。
呸! ** 晦气!荷兰鬼蠢到以为黄金满大街都是?买个烟都能撞上条子......
他叼着烟正要点燃,突然瞥见人行道上晃过的魁梧身影,吓得缩进墙角。
是那个警署里不由分说揍他的暴熊帽子。当初刚犯下卡拉ok ** 命案,他硬是没敢投诉。
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长毛的牙关咬得咯咯响。
(
林成猛然回头扫视身后,躲在垃圾桶旁的长毛浑身一颤,慌忙翻滚躲藏,刺鼻的腐臭味熏得他直皱眉:这家伙真邪门!
他悄悄探出头,见林成搜寻无果后转身离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尾随至一栋豪华别墅前,长毛盯着林成推门而入的身影,脸上浮现狠毒之色:活该你撞炝口!今天就算你屋里堆满金砖也保不住命!
他盘算着借那两个荷兰悍匪的手除掉这个帽子。想到对方手中的重型武器,长毛既恐惧又亢奋——别说普通帽子,就算是飞虎队也扛不住那种火力!
林成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走在街上,后颈突然泛起被窥视的刺痛感。这让他想起标叔传授的反跟踪技巧。
回头没发现异常,他也没太在意。
若真是鬼魂尾随,那对方可算踢到铁板了。毕竟他今天要拜访的可不是寻常之地。
核对完地址后,林成推开别墅铁门。
师兄!
大清早嚷嚷什么?林正英打着哈欠走出来,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听小兰说您住进豪宅了?林成打量着欧式喷泉庭院,揶揄道:该不会是收了哪个富豪的驱邪红包吧?
师父说过我八字不聚财。林正英无奈摇头,这是给业主看房子的兼职。家里五个饭桶等着开锅呢。
您那几个徒弟年纪比我都大......
这行当不好谋生,你不也去当帽子了?
林成闻言苦笑。如今寺庙香火冷清,更别说他们这些捉鬼行当。
不过这儿确实不错。林正英背着手往屋里走,业主移民了,我省笔房租。进来吧,给你检查伤口。
我请了年假。林成快步跟上,想跟您系统学习驱邪术。
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林正英拖来藤椅,脱衣服,我看看伤势。
衬衫应声而落,露出几道泛着青灰色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