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变成“杀戮机器”的白,看着束手无策的纲手和自来也,一直因为愧疚和愤怒而旁观的团子,终于明白了。
“……没用的。”它的内心,响起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任何‘战斗’,都只会刺激他体内那份属于辉夜的‘本能’。用力量去对抗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强,更疯狂。”
“想要唤醒他…唯一的办法…不是用‘力量’,而是用‘心’。”
就在白再次锁定纲手,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时,团子,动了。
他没有攻击,没有咆哮。他只是缓缓地、坚定地,迈开了脚步,走到了白的面前,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在所有人(包括白自己)那困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张开了自己那双毛茸茸的、温暖的熊掌。
那不是一个战斗的起手式,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白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杀意”!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不闪不避的、巨大的生物,就是一个完美的“靶子”!
“柳之舞!”
他将整条手臂,都化作了一根最锋利的、足以贯穿一切的骨之长枪,表面覆盖着螺旋状的骨刺,带着致命的破空声,狠狠地,刺向了团子的心脏!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团子没有躲。
他反而迎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给了那个“怪物”,一个最温暖、最用力的拥抱!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根锋利的骨枪,毫无悬念地,刺穿了团子那厚实的肩膀,从他的后背透体而出,带出了一捧温热的、鲜红的血液!
“团子!”静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团子,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他只是用自己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死死地、温柔地,抵在了白的额头上,将他那因为杀戮而冰冷的身体,紧紧地拥入怀中。
“嗡——!”
一股无比庞大、无比纯粹、不带任何攻击性、只充满了“家人”、“温暖”、“守护”、“安心”的阳遁精神能量,如同最温暖的太阳,在接触的瞬间,毫无保留地,涌入了白那片被“憎恨”所笼罩的、冰冷的精神世界!
白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猛地一僵!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疯狂的杀意,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融!那片刺目的血红,缓缓地褪去,重新变回了那纯净的、绿宝石般的颜色。只有在瞳孔的最深处,还残留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无法被抹去的红点。
他身上所有的骨铠与骨刺,“哗啦啦”地收回体内。那紧绷的、充满了杀戮气息的身体,彻底一软,再次失去了意识,向前倒去。
正好被那个用身体接住了他、肩膀上还插着一根狰狞骨枪的团子,稳稳地抱住。
“快!!”纲手瞬间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前,而静音也立刻跟上。
“自来也!警戒!”纲手头也不回地吼道,她知道现在不是追查凶手的时候。
她先是用最快的速度,在自来也那震惊的目光中,一掌拍在他的后颈,将他直接打晕(“别冲动!现在救人要紧!”),然后才用最快的速度,为团子处理那狰狞的伤口,并再次检查白的身体。
纲手看着那个在团子怀中,再次陷入沉睡的白,又看了看那个因为失血和能量消耗而脸色惨白、呼吸都变得微弱的团子。她的脸上,充满了后怕,以及一种全新的、更沉重的决断。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的坚定:“‘魂之笼’,只能挡住外部的‘引信’。但引爆这颗‘炸弹’的‘开关’,却在他的灵魂深处。心魔的术,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毒瘤。”
她看着依旧处于警戒状态的暗部,一字一顿地说道:“团子…是唯一的‘保险’。但这份‘保险’,需要用‘命’来支付。”
那个纯洁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足以毁灭整个木叶的炸弹。而控制这颗炸弹的唯一方法,却是用另一个“家人”的生命,去一次次地安抚。
一个全新的、关于“如何拯救”与“代价”的、更加沉-重和两难的难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