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痛苦:“……三百多条岩隐忍者的命…纲手。为了一个战术目标…值得吗?”
“值得。”
纲手甚至没有回头,她的回答,干脆得如同斩下的刀锋。
“这是战争,自来也。不是过家家。他们的死,为我们争取到了至少一周的主动权,拯救了未来可能会因此而死去的、数千名木叶忍者。这笔‘交易’,很划算。”
“‘交易’?!”这两个字,如同两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自来也的心上!他猛地上前一步,不顾一切地抓住了纲手的肩膀,将她强行转了过来,双目赤红地咆哮道:“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团藏、和大蛇丸一样,开始用‘数字’来衡量‘生命’了?!”
“我们救回来的那个孩子…那个连‘家人’是什么都需要我们去教的孩子…他不是你的‘武器’!不是你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纲手缓缓地,拨开了他的手。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正因为他是‘家人’,”她的声音,平静但充满了无法动摇的决绝,“所以,他才有义务,去守护这个‘家’。”
“……自来也,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一点,那么,从现在起,你可以退出这次行动。”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即将彻底决裂的瞬间。
一个浑身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与尘土的、白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出现在了帐篷的门口。
是白。他回来了。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翠绿色。但那里面,不再是之前的“空白”或“懵懂”,更不是战斗时的“狂暴”。而是一种…经历过血与火洗礼后的、令人心悸的、绝对的平静。
仿佛一场盛大的演出落幕后,舞台上那绝对的空寂。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伸出手,用他那白皙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稚气的手指,在沙盘上,那个已经被他自己摧-毁的“第三号基地”的位置上,轻轻地,拂去了最后一丝代表着“岩隐”的尘埃。
那个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做完这一切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纲手。
他那张精致的、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上,用一种同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在进行任务汇报般的、清晰的语调,说出了他归来后的、第一句话:
“——下一个。”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地刺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自来也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身体僵硬,如坠冰窟。
纲手的“豪赌”,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他们确实创造出了一件“完美的兵器”,但他们,也可能,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名为“白”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