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重新,指向了沙盘上,那个代表着“岩隐第二补给线”的棋子。
然后,用他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机器合成的语调,重复道:
“下一个。”
这三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静音的心!
“不!停下!不要再说了!”她带着哭腔,冲上前,却又不敢靠近那个冰冷的“兵器”,“你不是‘兵器’!你是…你是‘白’啊!你看看我们!我是静音,他是自来也大人!我们是家人啊!”
然而,白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沙盘,只有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用一种充满了悲伤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的团子,动了。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去拥抱,那份温暖,此刻或许已经无法穿透那层冰冷的甲胄。他也没有去传递任何复杂的意念,因为对方的“心”,已经封闭。
他只是缓缓地走上前,然后,用他那只毛茸茸的、覆盖着银色甲片的巨大熊掌,轻轻地、但又坚定地,将白那根指着沙盘的、冰冷的手指,按了下去。
随即,他将自己那颗巨大的、温暖的、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了白的手上,强行让白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顶。他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了熟悉的、代表着“安心”的咕噜声。
白低头,看着自己手下那熟悉的、温暖的触感,和他掌心那只被他体温捂热的、小小的金属鸟。
他的内心世界,那如同最精密计算机般的、冰冷的“战术程序”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无法被“计算”的、“bug”。
一股名为“温暖”的、不合逻辑的数据流,正在干扰着他的“程序”运行。
他那双空洞的绿色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但却真实存在的“困惑”。
他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近乎机械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转身,走回了那个属于他的、冰冷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没有再说“家人”,也没有再笑。
但是…他也没有再说“下一个”。
帐篷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纲手看着白那离去的、孤独的背影,眼神无比复杂。
“……‘兵器’,学会了‘思考’。但是,那颗‘心’…”
镜头,缓缓地,给到了白紧闭的房门门缝处。
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红色查克拉,如同有生命的、邪恶的蛇信,从门缝中探出了一瞬,随即,又悄然收回,仿佛在窥探着这个世界,又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的徒劳。
“怪物”,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学会了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