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力量’。”
然后,她走到团子的面前,轻轻地、心疼地,指了指他肩膀上那道狰狞的、至今尚未完全愈合的、由白的骨枪所造成的伤口。
“而这个,”她的声音,无比的沉重,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砸在白的心头,“就是‘力量’失控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团子极其聪明地,配合着纲手的“教学”。它伸出自己完好的那只爪子,将那只被白攥在手心的金属小鸟,轻轻地拿了过来。
它先是用【金属微操】的能力,让小鸟那光滑的翅膀,长出了一根小小的、锋利的“刺”。然后,它用这根刺,在自己那只完好的爪子上,轻轻地,扎了一下。
“咿呀!”
它对着白,露出一个夸张的、“好痛”的表情,还把爪子凑到白面前,让他看那个小小的红点。
随即,他又心念一动,让那根“刺”,缓缓地、温顺地,缩了回去。小鸟,又变回了那个可爱无害的模样。
白看着团子的“表演”,又看了看他身上那道真实的、狰狞的伤口,再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白皙的、却能轻易制造出“代价”的手。
他那双纯净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属于“人”的、无比复杂的恐惧与抗拒。他害怕的,不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看到白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纲手知道,她的第一课,成功了。
她走到白的面前,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白。”她的声音,坚定而充满温柔,如同照进黑暗中的一缕阳光,“可怕的,是失去控制。”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这里,才是决定‘力量’去向的‘主人’。”
她看着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许下了那个最重要的“约定”:
“我们会教你。”
“——我们会教你,如何成为这股力量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奴隶’。我们会教你,如何用这双手,去‘守护’,而不是去‘伤害’…”
她最后,环视了一周,将自来也、静音、团子都包含了进来,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
“……你的‘家人’。”
白看着眼前这位向他许下“诺言”的金发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些对他展露出“担忧”与“善意”的家人。他那颗被恐惧和迷茫所笼罩的心,仿佛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拉住了纲手的一根手指。
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无声的,却又重于泰山的承诺。
“怪物”的改造之路,虽然无比艰难,但已经,成功地,迈出了最关键、也最正确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