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况且况且”地驶入站台,喷吐着白色的蒸汽,慢慢停稳。
京市冬日的寒风立刻从打开的车门灌进来,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凛冽。
祁京墨一手抱着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叮叮,另一只手稳稳搂着简南絮和她怀里的点点。
王翠提着大包小包走在最后。
刚踩上月台的水泥地,抬眼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祁大川没穿那身威严的制服,只着一件半旧的藏蓝色中山装,外面罩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身板依旧笔挺如松。
看见他们这一家四口的身影,那严肃的脸上线条几乎是瞬间就柔和了下来,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步。
“爸!”
“诶,回来了。”
祁大川应着,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祁京墨臂弯里,和简南絮怀里的那两个小包袱上。
“路上还顺利吧?孩子们没闹?”
问着,手已经很自然地伸了过去。
简南絮直接把怀里咿咿呀呀在扭动着身子的调皮点点塞到祁大川手上。
祁京墨也把叮叮塞给老爹,搂着心爱的小妻子往前走。
叮叮和点点戴着毛线小帽,脸蛋红扑扑,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爷爷”,小嘴抿了抿,没哭。
祁大川抱着孩子的动作略显生疏,望着两双圆溜溜的清澈大眼,有些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耶耶耶耶……”
“爷爷!”
回来的前两天,简南絮一直在给女儿和儿子特训,指着祁大川的照片教他们喊“爷爷”,因此两个聪明的小孩儿一看祁大川,就和照片对上了,马上争先恐后地大喊。
“哎!爷爷在!爷爷的乖孙孙哟~”
祁大川应得有些哽咽,眼圈悄悄红了,恨不得把满腔的爱都倾撒给孙子孙女。
回去以后,他要把私库的所有珠宝还有工资存折都给两个孩子!马上给!
助理把王翠手里的行李接过,一帮人走快速通道往外走。
汽车驶入警卫森严却格外安静的大院,一进垂花门,穿过影壁,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从外头带来的寒意。
正屋的帘子高高打起,里面炉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祁大川一路抱着两个孩子就没撒手,进了屋,也不急着脱大衣,先在暖炉边站了站,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散,才小心翼翼地把两个裹得像小球似的孙儿孙女放在铺了厚厚毛毯的大沙发。
地龙烧得火热,叮叮和点点一挨着软和的毯子,立刻好奇地扭动起来,小手小脚试图挣脱厚棉袄的束缚。
“慢点儿,慢点儿,爷爷给你们解开。”
祁大川笨拙却仔细地解开点点外套的扣子,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生活助理端了热茶进来,见状无声地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又悄声退了出去。
王翠提着随身的包袱跟进来,“首长,您可算抱上了!这一路上,南絮和京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呢。”
她边说边利索地挽起袖子。
“屋里真暖和!我先去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归置,再把孩子们晚上要用的收拾出来。”她冲着简南絮和祁京墨笑笑,熟门熟路地往东厢房去了。
简南絮褪下围巾和厚重的外套,祁京墨自然地接过,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部里给祁大川配了个生活助理,是个四十多岁的退伍军人,以前在部队的炊事班,叫老陈。
他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做好了饭菜,这会儿正往餐桌上端。
“快过来吃饭吧。”
祁大川一手抱着一个,把他们往婴儿餐椅上放。
这是他特意去找木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