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幽贪婪地吞食。
一口,两口,三口……
如同野兽进食,野蛮而粗暴。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剧变。
皮肤表面,那些诡异的纹路开始融合、重组。
白骨纹、血纹、眼纹、心纹、欲纹、诅咒纹、时间纹、寄生纹……
所有的纹路,最终汇聚成一种全新的、复杂的、邪异的图案。
图案如同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散发着混沌、黑暗、吞噬的气息。
眉心那枚暗金印记,彻底变成了黑色。
黑色漩涡中,倒映着一个完整的世界虚影——山川巍峨,江河奔腾,日月当空,生灵繁衍。
世界的中心,三万丈高的暗红巨树,树冠上凝结出亿万颗沙漏。
沙漏流淌,为整个世界提供时间之力。
巨树的根部,深深扎入活化的大地。
大地之下,寄生道则的根须蔓延,侵蚀着每一寸土壤。
天空之中,诅咒之云笼罩,降下黑色的雨。
世界的边缘,混沌雾气翻腾,不断有新的土地诞生。
这是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邪异而恐怖的混沌世界!
阴九幽的气息,疯狂暴涨。
造化五重天圆满……六重天初期……中期……后期!
最终,停在了六重天圆满!
只差一步,就能踏入七重天,达到造化境后期的层次!
他松开嘴,看着只剩下薄薄一层皮的肉球。
肉球已经干瘪,如同被抽空的水袋。
暗金色的光芒彻底熄灭,纹路全部崩碎。
“味道……不错。”
阴九幽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
体内世界,扩张到了百万里方圆。
世界的演化,加快了千倍。
山川更加巍峨,江河更加汹涌,日月更加明亮。
甚至,在世界的一些角落,开始出现……文明。
那是被吞噬的魂魄碎片,在混沌的催化下,重新凝聚,诞生的原始生灵。
虽然还很愚昧,但那确实是……智慧的开端。
阴九幽能感觉到,自己对世界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甚至能……短暂地将世界投影到现实。
用世界之力,碾压一切!
“现在……”
他转头,看向这个腔室的深处。
那里,还有最后一道门。
门后,散发出……超越造化的气息。
那是……仙?
还是……魔?
阴九幽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更大的养料。
他迈步,走向那道门。
脚步所过,肉质地面自动裂开,为他让路。
血管自动收缩,不敢触碰他的身体。
整个胃,都在……畏惧他。
【胃之深层·其他隐秘角落】
肝狱:这里是一片暗红色的、如同肝脏组织的区域。
地面柔软,布满细小的孔洞。
孔洞中,不断渗出黄色的胆汁。
胆汁汇聚成河,河中漂浮着无数……人。
人被剥光,浸泡在胆汁中。
皮肤被腐蚀,露出鲜红的肌肉。
肌肉在胆汁中缓慢溶解,露出森森白骨。
白骨在胆汁中浸泡,逐渐变软、变形、最终化作一滩粘稠的液体。
液体顺着孔洞,流回地下。
地下深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那是肝脏在……消化。
肝狱中央,坐着一个黄袍老者。
老者手中拿着一把铜勺,正在舀起胆汁,浇在自己身上。
胆汁腐蚀他的皮肤,但他面不改色。
反而露出享受的表情。
“苦……真苦……”
“但苦中……有真味……”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胆汁,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脾笼:这里是个巨大的、蜂窝状的结构。
每个蜂巢中,都关着一个人。
人被铁链锁住,悬挂在蜂巢中央。
蜂巢的墙壁,在缓慢收缩、挤压。
将人一点点压扁、压碎、压成一滩肉泥。
肉泥顺着蜂巢底部的孔洞,流入深处。
深处,是脾脏的核心。
核心在缓慢跳动,每跳动一次,就吸收一滩肉泥。
肉泥中的精华,被提炼出来,输送到全身。
糟粕,被排出体外,化作黑色的污泥。
污泥堆积如山,散发出恶臭。
污泥山上,坐着一个侏儒。
侏儒手中拿着一根铁棍,正在搅拌污泥。
污泥中,不时浮出半融化的眼球、舌头、手指。
侏儒抓起一根手指,塞进嘴里。
咀嚼。
“咯嘣咯嘣……”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肺坟:这里是个巨大的、如同肺叶的空间。
空间被分割成无数个小隔间。
每个隔间里,都摆着一具棺材。
棺材不是木制的,而是由……肺叶组织构成。
棺材盖是半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的尸体。
尸体没有腐烂,反而在缓慢……呼吸。
胸口起伏,口鼻中喷出白色的雾气。
雾气在棺材中凝聚,凝结成一滴滴……露珠。
露珠顺着棺材壁流淌,汇聚到棺材底部。
底部有个小孔,露珠滴落,落入下方的玉瓶。
玉瓶中,已经积攒了半瓶乳白色的液体。
液体散发出清新的、带着甜味的气息。
那是……生命精华。
肺坟的中央,跪着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白衣,头戴白花,如同孝服。
她手中捧着一个玉瓶,正在收集露珠。
每收集一滴,她就低声念诵一句经文。
经文不是超度,而是……诅咒。
诅咒这些尸体,永世不得超生。
只能在这里,为她提供生命精华。
肾池:这里是个巨大的、黑色的水池。
池水粘稠,如同墨汁。
池中,浸泡着无数……婴儿。
婴儿通体漆黑,眼睛是纯白色。
他们在池中沉浮,不哭不闹,只是睁着纯白的眼睛,看着天空。
池边,坐着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手中拿着一根鱼竿,鱼线垂入池中。
鱼钩不是金属,而是……一根弯曲的指骨。
指骨上,穿着一小块……肉。
那是他自己的肉。
他从手臂上割下一块,穿在鱼钩上,作为鱼饵。
鱼饵入水,婴儿们瞬间疯狂。
他们扑向鱼饵,撕咬、争夺、吞噬。
最终,一个最强壮的婴儿,吞下了鱼饵。
鱼钩刺穿他的喉咙,将他钓出水面。
黑袍人抓起婴儿,塞进嘴里。
咀嚼。
婴儿在口中挣扎,发出微弱的啼哭。
但很快,哭声停止。
黑袍人咽下,舔了舔嘴唇。
“下一个……”
他再次割下一块肉,穿在鱼钩上。
垂钓。
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