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方大为也应了一句,“干粮的事,干的是民心事。”
我看了一眼蓉蓉,她只是静静看着张熙臣,眼里那点光,像是比屋里的煤油灯还亮一些。
那一刻屋子虽然不大,却被这些简单的话语和笑声填得满满当当。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行啦,我们也得回粮站去了。”张熙臣看了眼窗外,站起身来,“粮站那边腾出一间小房,我和老舒今晚就在那里凑合一晚。”
“那明天等我们那边的宣讲结束了,大家一起回去。”蓉蓉补充说。
两位男同志点点头。
“我送你们下楼。”方大为说着,穿上鞋子,走到门口。
“下次再来啊。”芝芝站在门口挥手。
玉琴一边和他们挥手说再见,一边打开放在角落里的箱子,开始拿出褥子、毛毯,把客厅的小空地铺了出来。
在门口目送他们下楼后,芝芝笑着回身看着蓉蓉,“这两位同志可真是仪表堂堂,也不知道有没有婚配?”
“姐!”蓉蓉羞红了脸,拍了她一下,“你快别说了。”
我趴在毛毯上,一边帮玉琴摊铺被子一边偷偷笑出了声。
“我是认真的啊,你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别错过。”芝芝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接着,她又看向我和玉琴,“你们两个姑娘也是。天色不早了,快去洗漱吧,今晚委屈你们几个姑娘挤一晚了。家里实在小。”
“哎呀,不委屈不委屈!”我立马挥挥手,“吃得好,住得好,我还能左拥右抱美女呢!”
说完便一把搂住了玉琴的肩膀,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玉琴也笑,毫不介意地往我身上靠了靠。
芝芝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又觉得好玩。
蓉蓉笑着对她解释:“小棠她就这样,你别理她。”
芝芝摇头笑着,似乎觉得自家妹妹的“这个邻居”实在有点意思。
这一夜,我、蓉蓉、玉琴便一起睡在芝芝家狭小的客厅地板上。
虽然不宽敞,但我们三个女孩子躺得整整齐齐,说着话、笑着。
窗外是林凤镇夜里的微风,楼下的树枝偶尔摇晃着。收音机已经关掉了,只剩屋里呼吸交错的声音。毛毯有洗过的皂角香气,蓉蓉的头发散落在枕边,玉琴已经呼吸绵长。
我睁着眼,看着昏黄的屋顶,心里莫名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