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蓉蓉听着就笑了。
蓉蓉推了我一把:“别夸我,我那都是跟小棠学的,她懂得多,是我老师。”
我也不甘示弱:“哪儿啊,你比我刻苦多了。精神病那一套,你现在讲得比我还清楚。”
“你俩就别互相吹捧啦。”祖德哥笑呵呵地走过来,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我看啊,现在就等着华西那边是不是把你俩挖过去了。要真成了,那咱们城关卫生所,也算是给省级单位输送人才了。”
整个办公室一听这话,立马热闹起来。
蓉蓉坐下来,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叠资料,摊在桌上,一边翻一边说:“你们就别抬我们俩了,我们现在正琢磨着,怎么去各村里做宣讲呢。”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坐下:“我在想,咱得因地制宜。比如铜梁村那边条件差、家庭困难的多,我们就多讲‘免费医治’那一块儿,重点说政策支持,打消他们的顾虑。”
蓉蓉点点头:“嗯,有道理。”
“林凤镇那边人口多,我们可以和他们卫生所的同志联合搞联宣,让更多人帮忙传播;石羊村上次咱俩讲得挺好,他们很欢迎我们,这次可以讲深一点,说些常见症状的识别,让大家真正理解‘这不是疯病’。”
“你分析得挺细。”蓉蓉认真看着资料,边记边说,“我们就按你这个方案走。”
咚咚——
正在我们计划正热闹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一个穿着干净布衫、背着挎包的青年站在那儿,脸上带着笑。
“同志,你找谁?”祖德哥靠门近,先问了一句。
我心里一咯噔,立马认出来了——舒云霆。
全办公室的人都回头看我,眼神一下就活泛起来。我一脸懵地愣着,蓉蓉凑过来,小声问:“你认识?”
我点点头,低声说:“所长他儿子,舒云霆。”
“哦——”蓉蓉恍然大悟,神情立马变得微妙,顺着目光打量门口那小伙儿。
我赶紧站起身,朝门口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给我爸送点东西。”他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小布袋,“刚好听说你从华西回来了,就想来看看。”
我点点头,故意语气很冷淡:“噢,谢谢。”
他没打算走,眼睛盯着我:“在华西那边,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这不正忙着准备宣讲的事情嘛。”我语气礼貌,但句句带刺——潜台词就是:你差不多该走了。
舒云霆却一点都没听出拒绝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们明天在镇里有宣讲?我明天单位没安排事儿,我可以来帮忙,打打下手也成。”
“啊?”我吓了一跳。
他从挎包里掏出几张粮票,低声递过来:“这些给你,留着用。你最近肯定挺累的,这个总能派上用场。”
我一愣,他把粮票放在我手上就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时,还回头冲我一笑。
大哥! 你明天千万别来啊!
我一边看着手里的粮票,一边在心里哀嚎:你是我爷爷辈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