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德翻看着病历,眉头紧锁,低声说:“情况有点棘手,心率和血氧都不稳定,这个用药……我不太有把握。”
我也皱紧了眉。
这是个典型的冬季重症患者,但不像是单纯的肺炎或心衰,症状有些交叉,既像呼吸道感染,又有心脏问题。
我沉吟片刻,对李祖德说:“你先在这里盯着,别离开,我去找敬山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确定个稳妥方案,一会儿就回来。”
李祖德点了点头,守在病床边。
我转身离开病房,轻轻合上门。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黄,我沿着楼梯往下走,刚走了三四级台阶,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清晰的争吵声——
“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愣住了,脚步立刻收住。
是周晴。
随即,一个略显低沉又急切的男人声音响起:“那女儿我还是能见的吧?”
——贺晓伟。
我屏住呼吸,背紧贴着楼梯的墙壁。
灯光在我脚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缩在里面,生怕被楼下的人发现。
“我和她早就断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贺晓伟的语气带着急切。
“你和她之间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了。”周晴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俩结婚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不爱你。所以,我们真的没必要再继续了。孩子我会让你见,但前提是你注意自己的分寸。”
话音刚落,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地往下跑,踩在楼梯上发出干脆的回响,很快消失在尽头。
我依旧一动不动,耳朵竖得很紧。
楼下静了几秒,我暗暗数到十,确认没人朝楼梯走来,这才轻轻抬起脚,压低呼吸往下走去。
二楼的灯光比三楼亮一些,我刚踏上楼层,就看见贺晓伟站在楼梯口,正好朝我看。
那眼神,像是已经等我很久。
我的心口微微一紧,但面上保持镇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朝内科门诊的方向走去。
路过他身边时,我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贺医生。”
他没回应我,直到我快要走过去的时候,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手劲很大,直接勒得我一阵生疼。
我下意识地挣了下,但他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不放。
我抬起眼,冷冷看着他,尽量让声音稳定:“放开。”
他却逼近一步,气息压下来:“你都听到了?是不是你和周晴说了什么?她才这样的?”
我眉头一皱,一字一句地回道:“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手——”
话音还没落,他猛地一拽,把我拖到他胸前,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味和洗衣粉味。
安全距离彻底被打破。
我的身体被迫后仰,整个人被困在他力道之中。
我几乎没思考,本能反应就是——往他下身踹去。
可他侧身躲过,唇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除了这招,你没别的了?”
下一秒,我顺势扭身,手臂卡住他的手腕,借着下盘的力量,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砰!”
贺晓伟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一招,整个人躺在地上愣住了。
手一松,我已经后退半步,摆好防御姿势。
我爸当年逼我学的跆拳道,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声音太大,走廊尽头几个医生和护士探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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