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伟怎么会在这儿?”蓉蓉一进办公室,脸色就变了。
我直截了当地说:“来找我报仇的,估计就是因为他丢了工作这事儿。”
蓉蓉原本是想冷静坐下,可听了我这话,刚坐上椅子又猛地站了起来,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他伤得最重,但我还是让诚哥救活了他。凌晨的时候,他醒过一会儿,诚哥跟他交流过病情。诚哥说他的外科技术对我们所里有用,甚至提议把他留下。”
玉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行!绝对不行!留下他,对我们就是威胁和祸害。”
蓉蓉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担忧:“你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个?难道……你真想留下他?”
我耸了耸肩,试图保持镇定:“只是问问你们的意见。”
“你居然真的考虑?”蓉蓉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相信似的摇头,“小棠,你不会糊涂到这种程度吧?救他没错,毕竟咱们是医生,医者仁心。但医者仁心不等于没脑子!人家报仇都报到家门口了,你还给他留机会?”
我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不是糊涂。他的伤没个半月一个月好不了。既然他现在动弹不得,那就让他在我们所里暂时养着。等伤好,再让他走。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三家都必须提高警惕,尤其是孩子们,千万不能和他有接触。我最担心的,就是瑾之和舒霖。”
玉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提高音量:“那干脆直接转院!就说他伤势太重,送到龙台镇卫生所去。咱们所里小,条件也有限,正好有理由。”
蓉蓉没有立刻表态,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权衡。
我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再留他几天吧。”
玉琴立马反问:“为什么?”
“因为这几天,可能还会有其他伤员送进来。”我缓缓解释,“毕竟是泥石流,波及到多少村民谁也不清楚。这些伤员大多是外科伤,诚哥虽然外科最好,可毕竟只是卫生员出身,没有真正做过医生。如果人太多,他怕是应付不过来。也许,贺晓伟能帮上忙。”
玉琴明显是被说动了一点。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诚和廖岩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我问廖岩。
廖岩和李诚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显然听到了我们方才的对话。
廖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棠,你也不要太圣母了。”
“圣母”——
蓉蓉和玉琴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只能为自己解释:“得为那些村民考虑。等过几天,如果没有新的伤员送进来,我们不需要他了,就可以安排转院。”
李诚脸上露出一丝抱歉,眉头紧锁:“真不好意思……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你们和他有这么大的过节。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提让他留下的事了。”
他顿了顿,又追问:“你刚才说他来报仇,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开口,蓉蓉已经接过话茬:“他家暴孕期的妻子,还在医院里试图欺负小棠。幸好被同志们制止,最后被送到医委会,开除了!”
李诚听完,脸色瞬间涨红,几乎是气得咬牙切齿:“禽兽!原来是这么回事……亏我刚才还觉得他医术高明。这样的人,救得了身体,也救不了心!”
他的声音一落,我心里却猛然闪过外公的话——“小水啊,你学心理的,别人是救人身体,你是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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