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伟想了想,又问:“有诺娃卡因吗?或者颠茄片?”
蓉蓉警惕地瞪他一眼:“你要这些干嘛?不会是……”
贺晓伟点头:“我要手动扳正骨头。”
康叔吓得猛地一抖,声音拔高:“啥?手动扳?”
蓉蓉迟疑地看向我,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我咬咬牙:“去拿药。”
蓉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她带来几片颠茄片,让康叔含下。
药效远不及麻醉。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一忍。”
贺晓伟让康叔坐稳,自己挪到床沿,两手牢牢握住他的前臂,示意我和蓉蓉帮忙固定住。
随着贺晓伟手腕一用力,病房里骤然响起“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响。
康叔“哎哟!”地惨叫一声。
颠茄片还没完全起效,那声脆响把他吓得脸色惨白,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贺晓伟神情冷静,迅速动作:“拿夹板和绷带!”
他手法娴熟,几乎不需思索,动作流畅地固定、绑扎,很快给康叔重新包扎好,比之前稳固得多。
他最后叮嘱:“好了,但这两天会有酸胀和隐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平时敷些药酒,饮食上多补充营养,鸡蛋、猪蹄汤都能吃。”
我接口笑道:“康叔,最近就别送鸡蛋给我们了,自己留着吃,多补一补。”
康叔一边擦汗,一边憨笑:“好嘞。”
他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本想用左手去和贺晓伟握手,但手还没伸到一半,停下了:“谢谢你,小伙子。”
估计还是忌讳着我刚刚说的话。
康叔有些尴尬看向我,似乎想问刚才的话是真是假。
我没有闪躲,直接说:“你猜他为什么会躺在这儿?从安岳追到响水沟找我们寻仇,结果半路遇上泥石流。”
贺晓伟没想到我会直接捅破,说:“你……”
“怎么?敢做不敢当?”
康叔脸色立刻沉下来,伸手把我和蓉蓉护在身后,严肃盯着贺晓伟:“小伙子,虽然你刚帮了我,但小棠丫头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是来寻仇的?”
贺晓伟沉默片刻,最终低下头,声音低沉:“是。但那是之前。刚刚我和何医生已经说开了。我过几天就走,转去镇上的卫生所。”
康叔听后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蓉蓉终于开口:“你两周后再走。”
贺晓伟惊讶地抬头看着她。
蓉蓉却冷冷补了一句:“但这不代表我把你当朋友。”
我接口道:“对,我们只是利用你。用完就送走。”
贺晓伟本来心中微微一暖,可听我一说,又忍不住失笑。
我转头对康叔道:“这两周若是胳膊不舒服,就直接来找他。”
康叔郑重点头,还是不放心地看着贺晓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她们。她们是天大的好人!”
贺晓伟缓缓道:“我知道。这几天在这里,所有人都这么说。”
他顿了顿,望向我和蓉蓉:“谢谢。”
我和蓉蓉没有回应,只默默扶着康叔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