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在医院只待了两天就顺利出院了,正好赶上周末。
这个周一正巧是腊八节,大家都得上班,可心里却盘算着,等晚上下班后要一起去祖祖家过节,还要提前给瑾之庆祝两岁的生日。
清早我一开门,就看到蓉蓉站在走廊里等我。
三个月没见,这一幕还真是让我想念。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劈头盖脸一句:“等你半天了。走,赶紧去办公室,这三个月的情况,统统跟我交代清楚。”
我一愣,随即笑了,阔别三个月,她还是这股子干劲。
我刚要答话,玉琴也下楼了,提着小包,边走边喊:“等等我,一起走啊。”
我忙伸手去扶蓉蓉:“慢点,下楼小心,别骑车了。我来骑,你坐我后面。”
“你确定你能载得动我?”
“你太小看我了,上来吧。以后你就别骑了,我来送你。”
她没再推脱,便坐了上来。
玉琴早就蹬上她的车,回头冲我们挥挥手。
我脚下一蹬,车子顿时比平时重了不少,好在这几年锻炼出来的力气派上了用场,蹬得还算轻松。
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到医院门口时,天色才刚亮。我和蓉蓉是最早到内科办公室的。
蓉蓉一进门,利索地换上白大褂:“分科实行得怎么样?”
我赶紧把这几个月的情况全说了:从内一到内四的发展,特别是内四心理咨询门诊总是挂号满员,芳芳也成了我的常客,定期来做心理治疗。
“现在就等你回来一起开展精神治疗服务了。”
我也不忘追问她:“对了,绵阳那边这三个月你学到啥了?快说说。”
蓉蓉一边听我讲一边随手写写画画,被我这么一问,她停下笔,从包里抽出一沓资料:“都在这儿呢。”
我立马接过来翻看。
字不多,拼音却不少,还有一些简笔画,看着倒挺新鲜。
“我跟着精神科的老医生做试点。那里新建了工疗站,专门让轻症患者做康复运动。比如让他们分组去劳动、去做一些手工活,哪怕是扫地、种菜、唱合唱,也算是锻炼。目的就是让他们逐渐恢复自我价值感,不再是单纯的药物治疗。”
“你知道吗?有个病人,原来一天不说话,大家叫他去工疗站种花,他居然自己开口了,告诉大家怎么浇水。我当时心里特别震撼。其实有些人不是彻底丧失功能,而是缺少一个重新走出来的契机。”
我听得入神。
蓉蓉又说:“所以我想啊,以后咱们在安岳人民医院也可以试试。除了心理治疗门诊,还可以建一个类似的康复小组。比如组织患者打太极、唱歌、写字。哪怕咱们条件有限,至少能给他们找个能说话、能互动的机会。”
我猛地点头:“这个好!单靠药物和心理辅导,确实不够,得让他们真正融入生活。”
正说着,李祖德和李诚推门进来了。
“哟,你们俩这么刻苦啊?大清早就到。”两人打趣着,麻利换上白大褂,挨着我们坐下,听起我们的对话。
李祖德听完,皱眉说:“这些康复活动听着不错,可问题是——人手不够啊。内四就你和小棠两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李诚在一旁点头:“是啊,缺人。”
李祖德忽然一拍大腿:“要不把我调到内四?我之前就是精神科护士,经验有的是。”
我和蓉蓉对视一眼,都在盘算这事儿的可行性。
这时门口响起一声低沉的嗓音:“郭蓉蓉同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