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是季小水,不是何小棠。
“诶,没礼貌,怎么不打招呼?”耳边响起爸爸略带责备的语气。
“人家孩子在点菜呢,别打扰他们。”李诚的声音低沉而沧桑,比现在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阿红呢,怎么这次没来?”
“在带曾孙子呢,搞不赢。”
“哎呀,有曾孙啦?刚好我们过几天要回去扫墓,一起回去吧。”
“好啊,赞明还特意给你留了好多鸡蛋呢,不是说小水丫头爱吃土鸡蛋吗?”
画面突然扭曲,声音慢慢消散,我猛地惊醒。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喘着粗气,背部早已被汗湿透。
旁边的廖岩被吵醒,他低沉地抱住我,声音温柔却有些焦急:“做噩梦了?”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房门却响了敲击声。
廖岩披上外套去开门,门外站着蓉蓉,裹着厚外套,头发有些凌乱。
“蓉蓉,你……”廖岩带着疑惑的声音。
我听见后立刻从床上坐起,脚步急促地下床。
蓉蓉说:“睡不着,就想来找她。”
“巧了,她也睡不着。进来吧。”
蓉蓉闻言,轻轻走进客厅。
我俩坐下,灯没开,只靠着走廊投下的微光,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她握住我的手,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你难过,我也不开心。我也舍不得。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开过。”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忍不住吸鼻子,喃喃道:“十年了,蓉蓉。十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以后……”
蓉蓉没能忍住,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但她仍努力安慰我:“没事,我们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近得很。我们还是每天都能见面的,不会分开。”
我连忙嘱咐:“你怀孕了不能哭,听见没有?”
但我自己也止不住泪水,两个大人哭得像孩子般无助。
廖岩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劝解,只能默默递上纸巾,一张接一张。
“要不要我开灯?”他小声问。
“不许开。”我和蓉蓉几乎异口同声,黑暗里能感受到廖岩的无措。
正当我们哭得乱七八糟时,门再次响了。
廖岩又去开门,门外站着张熙臣。
他穿着睡裤,头发凌乱,眉头微皱:“半夜看不到蓉蓉,她是不是跑你们这儿来了?”
“你来得正好,喏……”廖岩挪开身体,张熙臣借着月光看见我和蓉蓉紧紧抱在一起,泪水在微光下闪着晶亮。
张熙臣愣在原地,像卡克一样,片刻无言。
廖岩叹口气,为缓解气氛,摊了摊手:“正好,我们这儿麻将三缺一。来吧,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