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踏出封印,手握那枚融合了月华、战魂、寂灭核心与自身心焰的金红混沌光球,其气息渊深如海,左眼金焰燃烧,右眼暗红寂灭,宛若一体。联军将士们看着他,震撼无言,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又本能地生出一丝敬畏。
岳震将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苏辰,你……”
“我无恙。”苏辰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核心已除,坐标已锁定。”
他摊开手掌,那枚混沌光球悬浮而起,其中隐隐浮现出一幅极其复杂、由无数暗红线条勾勒出的星图轨迹,指向一个遥远到超越常人感知维度的方向。那便是“熵”之本尊潜藏之地,亦是万古灾厄的源头。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最后的缓冲。”苏辰的目光扫过众人,“‘熵’必然已经感知到了核心的消失与坐标的暴露。它不会坐以待毙,下一次的侵袭,或许会更加直接,更加猛烈。”
众人刚刚因核心被解决而升起的一丝喜悦,瞬间被沉重的压力取代。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岩烈统领握紧拳头,仅剩的独臂青筋暴起,“在其准备好之前,打上门去!”
“不错。”苏辰点头,眼神锐利如刀,“被动防守,只会重蹈远古神域的覆辙。唯有将战火燃至敌人的疆域,才能为八荒赢得真正的生机。”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通往彼界的道路,已被核心之前的冲击和我的吞噬行为扰乱,变得极不稳定。强行穿越,九死一生。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以及一条绝对稳固的通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掌心那枚混沌光球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光球深处,那属于远古战神“煌”的两块核心碎片上。它们正与光球中炼化的寂灭法则产生着某种奇异的共鸣。
“我需要闭关。”苏辰看向岳震,“时间不会太长。在此期间,联军需固守此地,净化残余污染,同时……尽可能联络八荒所有尚存的力量。最终的远征,需要集结我们的一切。”
岳震重重点头:“放心,交给我们!”
没有多余的寒暄与宽慰,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苏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远处一座相对完好的、由暗红色晶簇(已被净化部分)构成的山峰之巅。他挥手布下简单的禁制,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
他的意识,首先来到了识海。
这里已模样大变。原本只是温暖燃烧的心焰,此刻已化为一片浩瀚的金红色火海,火海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漩涡之中,隐约可见微型星辰生灭,法则交织。这便是他以心焰为基,熔炼寂灭,承载众生信念后形成的——“混沌心焰”。
而在混沌心焰的上方,那两块战神“煌”的核心碎片正静静悬浮,散发出苍凉而古老的战意,与下方的混沌心焰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尽的传承。
苏辰的意识触碰向那两块碎片。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完整的传承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意识!
不再是零碎的画面与感悟,而是完整的——《焚天八式》终极奥义!
前七式,崩山、断海、焚城、裂空、陨星、葬神、归墟……他早已掌握,或至少知晓其名。而这最终的第八式,其名并非由外赋予,而是……由心所生,由道所定!
传承信息中,没有具体的招式图谱,没有能量运转路线,只有一股磅礴无尽的意志,以及无数远古战神“煌”在最终之战中,面对漫天邪神,燃烧一切,打出那超越极限一击的感悟碎片!
那一式,无法命名,因为它已超越了“术”与“法”的范畴,是自身之“道”的终极体现!是意志、力量、信念、乃至存在本身的高度凝聚与爆发!
苏辰的意识沉浸在这股浩瀚的意志海洋中,他看到了“煌”在神域崩碎之际,回首望向身后那些需要守护的星辰与生灵,眼中没有绝望,只有无尽的眷恋与决然。然后,他转身,面向那吞噬一切的“熵”之黑暗,发出了震彻寰宇的咆哮,将自身的一切——血肉、神魂、战意、乃至对未来的所有期盼——尽数燃烧,化作了那开天辟地、亦能终结一切的……终极之光!
那不是为了毁灭而毁灭,而是为了在绝对的毁灭中,为守护之物开辟出新的未来!是极致的毁灭与极致的守护,在刹那间的完美统一!
苏辰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升腾,左眼金焰与右眼暗红疯狂闪烁,混沌心焰在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在承受着这股超越极限的意志冲击,也在疯狂地吸收、理解、融合着其中的真意。
他看到了自己的路。
他的道,非单纯的守护,亦非纯粹的毁灭。而是以守护为初心,不惜拥抱毁灭,行走于寂灭的边缘,于绝对的黑暗中,点燃唯一的、也是最终的心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