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低俗小说》片场。
这三个月来，拍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昆汀在片场依旧吵吵嚷嚷，不停地调整细节，情绪像随时要爆炸似的。
卢贝兹基沉默寡言，只专注于光线与镜头的角度，两人时常因为意见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但一旦画面呈现出理想效果，又会立刻击掌庆祝。
李衡很少插话，大多数时候都站在监视器后，冷静观察，保证整个进程不会脱轨。
就在一场戏的间歇，他的大哥大响了。是律师霍华德。
“李，詹妮弗·康纳利小姐的经纪人艾伦刚刚联系我。”霍华德压低声音，“他们正式发出邀请，希望尽快与你见面，就《美丽心灵》项目进行深度洽谈。”
“告诉他们——项目还不成熟，让他们等。”李衡的声音干脆。
霍华德愣了：“……等？李，那可是康纳利。”
“正因为是她，所以更需要等。”李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如果她真的对那个角色感兴趣，就让她利用这段时间，去了解一下数学家约翰·纳什的故事，或者亲自去见下他们夫妻俩。等我忙完了，我会去找她。”
霍华德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明白了。”
挂断电话，班德忍不住嘀咕：“李，你就这么把她晾着？换别人早就千方百计上门了。”
“劳伦斯，”李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真正的演员，等待一个值得的角色，从来不是折磨，而是必需的沉淀。”
——
三天后，伯班克。
一间私人排练室。
《变相怪杰》的首次化学反应测试即将开始。
卡梅伦·迪亚兹提前半小时到了。她穿着简单的运动装，金发扎成马尾，抱着一沓翻得卷边的剧本，眼神明亮却带着点紧张。蒂娜·卡莱尔的每一句台词，她都都烂熟于心。
而金·凯瑞，则在约定时间的前一分钟，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旧t恤，头发凌乱，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角落，对着一盆绿植咕哝了一句：“你知道吗？世界其实是假的。”说完自己咯咯笑了几声。
全场一片错愕。
卡梅伦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这个男人，不像个演员，更像一个疯子。
李衡走了过来，打破了沉默。
“金，卡梅伦。我们今天只试一场戏——公园里，斯坦利第一次尝试搭讪蒂娜。”
他走到卡梅伦身边，语气温和：“记住，你面对的不是怪人，而是一个笨拙、善良，但内心深处极度渴望被认可的老好人。你的笑容，是他灰色人生里的第一缕阳光。”
然后，他转向金·凯瑞，眼神变得锐利。
“而你，金。我要你在两种状态间切换。当我打响指的时候，你就戴上了那张看不见的面具。”
金·凯瑞停下脚步，看着李衡，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开始。”
前一分钟，金·凯瑞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肩膀塌着的银行小职员，声音结结巴巴，眼神不敢直视卡梅伦，卑微得令人心疼。
卡梅伦的表演自然大方，她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用温柔的笑容回应着他的笨拙。那份自然流露的善良，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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