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虎望着这位垂暮老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玄鸟纹玉佩——那是萧如玥当年的仿品,此刻冰凉的触感反而让他心神安定。柯南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递来一张折叠的机关图纸,纸上用朱砂标着徐州城防的薄弱点,旁边还画着简易的连弩改进方案;刘一菲握紧背后的铁锤,目光坚定地望着师父,虽未说话,眼神却似在说“徒弟们都在,您放心”;鞠芊芊默默退后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谢虎对陶谦承诺“护百姓周全”,看着他提起萧如玥时眼底的温柔,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能帮他守住徐州,若能成为他最需要的人,他会不会回头看看自己?这份念头像藤蔓般疯长,压过了此前的酸涩。
谢虎想起长街上百姓跪地哀求的模样,又看到陶谦眼中的期盼、徒弟们无声的支持,心中再无犹豫——这不是权力的诱惑,而是守护的责任,也藏着对故人的承诺。他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如铁:“陶公放心,谢虎定不辱命,必护徐州百姓周全——也不负如玥当年‘守一方安稳’的念想!”
陶谦见他应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颤抖着抬手,摸出案下卷着的徐州舆图,枯瘦的手指划过泗水渡口的标记,想叮嘱“此处是粮道咽喉,需派重兵驻守”,可话音还未出口,手臂突然无力垂下,舆图滑落案角,恰好遮住他渐渐失去温度的手。
“主公!”“陶公!”众人伏地痛哭。荆棘肩头的秃鹫发出凄厉的悲鸣,与哭声交织;铁棍、铁枪念往生咒的声音越来越响,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阿墨别过脸,用袖口擦去泪痕,指尖却将镖囊捏得发白;鞠芊芊没有哭,只是死死盯着谢虎的背影——陶谦走了,徐州的重担压在谢虎身上,这是她的机会,是她靠近他、成为他不可或缺之人的机会。她悄悄摸出袖中淬毒的飞刀,借着衣袖遮挡,在刀身上轻轻摩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帮他守住徐州,都要让他看到自己。
谢虎站起身,望着陶谦安详的面容,心中满是沉重。古月轩率先上前,将佩剑横在胸前:“师父,弟子愿率剑士营驻守东门,绝不让曹军轻易靠近!”岳云路举起长枪,声音洪亮:“俺带枪兵营守南门,定叫敌人有来无回!”柯南展开图纸,指着城防薄弱处:“师父,弟子可在此处加装连弩,再布下地龙索,能挡敌军半月攻势!”鞠芊芊也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急切:“师父,弟子擅长布设陷阱与淬毒之术,愿去城外布防——定叫敌军未到城下,便先折损锐气!”她望着谢虎的眼睛,满是期待,仿佛只要他点头,她便愿赴汤蹈火。
此时的徐州,虽暂时逃过曹操的兵锋,但吕布在濮阳虎视眈眈,曹操退回山东后必会重整旗鼓——毕竟陶谦“三让徐州”的消息一旦传开,曹操为报父仇、夺城池,来年的复仇只会更猛烈。新得孙乾倾力辅佐,赵云、关张紧随左右,徒弟们各展所长筹备防务。谢虎站在刺史府廊下,望着漫天飞雪暗自思忖:如何凭这片土地,为百姓撑起安稳天地?如何带着这群各怀心事的徒弟、带着徐州百姓,在乱世中守住这份安稳?他未曾察觉,身后的鞠芊芊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除了敬佩,还藏着一丝偏执的渴望——那是想要走进他心里、独占他目光的执念,正随着徐州的风雪,悄然滋长。这重重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