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乔卫东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朱锁锁发来的信息：
【乔老师，叶总那个侄女叶琪，又在公司散布谣言，说我靠不正当手段拿项目，气死我了！您能不能跟叶总提一下？他好像还挺宠这个侄女的。】
乔卫东目光扫过信息，脸上没有任何异样，随手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叶谨言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但没有点破，只是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冲劲足，但有时候也难免急躁。像锁锁，能力是有的，就是还需要磨练。”
乔卫东闻言，抬起头，看着叶谨言，忽然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叶总说得对。年轻人是需要机会磨练。不过，有时候阻碍年轻人成长的，未必是能力不足，可能是一些……不必要的杂音和干扰。”
他话说得含蓄，但叶谨言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想到了自己那个不成器、却总喜欢搬弄是非的侄女叶琪。他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自然：“乔总提醒的是，公司内部，确实需要清净的环境。”
乔卫东点到即止，不再多言，转而聊起了茶叶。
但叶谨言心里却掀起了波澜。乔卫东连他公司内部这种琐碎的人事纷争都了如指掌？这份情报能力，和对细节的掌控力，实在太可怕了！
与他合作，真的能如预想中那样，借助其资本和技术，让精言更上一层楼，而不会被其反客为主吗？
短暂的休憩后，谈判继续。
乔卫东似乎失去了耐心，在最后一个关于核心数据共享权限的关键问题上，他直接抛出了王牌。
“叶总，我知道精言最近一直在秘密接触‘长风资本’，试图引入他们来平衡我们未来的股权。不过，”乔卫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盯着叶谨言，“你可能还不知道，‘长风资本’最大的lp（有限合伙人），三个月前就已经悄悄换成了我名下的一家离岸基金。”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叶谨言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盘着手串的动作彻底停滞，脸上那惯有的从容和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骇然！
这是他布局许久、自以为隐秘的后手！竟然早就被乔卫东看穿，并且不动声色地釜底抽薪？！
这意味着，他所有的退路和制衡手段，在乔卫东面前，都成了笑话！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精言集团的所有人，包括那位范副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乔卫东，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乔卫东悠闲地靠回椅背，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所以，叶总，”他语气轻松，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过那些无谓的试探和拉扯了。合作，就拿出诚意。我的条件，就是最终条件。签，我们共创未来。不签……”
他耸了耸肩，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叶谨言看着乔卫东，看着这个年轻得过分，却手段老辣、底蕴深不可测的对手，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最终，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分，又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他拿起桌上的钢笔，没有再看那些繁琐的条款，直接在合作协议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乔总，合作愉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合作愉快，叶总。”乔卫东笑容依旧，起身，与叶谨言握手。
两只手紧紧一握，标志着魔都商界一个新联盟的诞生，也标志着，精言集团这个老牌帝国，从这一刻起，其命运的缰绳，有一大半，已经悄然滑入了乔卫东的掌控之中。
走出精言集团大厦，坐进车里，乔卫东才重新拿起手机，给朱锁锁回了一条信息：
【小事，已解决。晚上老地方，给你庆功。】
他放下手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叶谨言？老狐狸而已。
在他铺开的这张大网上，所有人都不过是按他心意跳动的棋子。
而现在，网，收得更紧了。
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