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彭佳禾追上了乔卫东。“干爹。”她叫了一声，语气难得没有那么冷硬。
乔卫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刚才……我是不是说得太狠了？”佳禾难得露出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迟疑。
乔卫东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佳禾别扭地躲了一下但没完全躲开）：“狠点好。商场如战场，留情面只会让自己被动。你做得很好，数据扎实，攻击点准确。不过以后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和方式，给老同志留点缓冲的余地，不是示弱，是策略。”
佳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神明亮：“我知道了。那个基金，我会好好帮英子姐的。”
“不是帮，是共同负责。”乔卫东纠正她，“你们俩，一个擅长洞察趋势和技术逻辑，一个擅长财务分析和攻击弱点，是很好的互补。记住，你们是一个团队。”
另一边，乔英子也被几位相对开明的董事围住，询问她更多关于“生态赋能”的构想。英子虽然还有些腼腆，但谈到专业领域便神采飞扬，应对渐渐从容。
乔卫东远远看着，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欣慰。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站在舞台中央。那些复杂的情感关系需要他耗费心力去平衡，而庞大的商业帝国同样需要更专注、更年轻、更有冲劲的领导者来驾驭。
交棒，不是退却，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布局和守护。将商业交给专业的人和有潜力的下一代，他才能腾出更多精力，去面对“后宫自治委员会”那些更加烧脑的“治理难题”，去继续他那道未完成的、关于新型人际关系的“证明题”。
回到顶楼的办公室，乔卫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生机勃勃的城市。他想起前世天台纵身一跃的绝望，想起今生醒来时的狂喜与茫然，想起这一路走来的鸡飞狗跳、温馨感动、以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值得交付的事业，有未竟的探索，还有一群聪明得让他头疼也让他骄傲的女人和孩子们。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名为“委员会工作群（禁言供奉）”的微信群（他被禁止在群里随意发言，只能看通知），最新一条是安迪发的：“下月轮值主席顾佳。议题预告：‘首席供奉月度服务时间核算标准细则（草案）’讨论。”
乔卫东看着，忍不住摇头失笑。商业帝国的交棒刚刚拉开序幕，另一场更加微妙复杂的“权力游戏”和“情感治理”，正等待着他这个“首席供奉”去虔诚面对。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无限可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