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条安静小街的尽头。眼前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传统韩屋茶室，招牌上的字都褪色了。都敏俊示意千颂伊下车，对司机说：“在这里等。”
司机沉默地点头。
都敏俊带着千颂伊走进茶室。里面灯光昏暗，只有一个穿着韩服的老妇人在柜台后打盹。听到脚步声，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都敏俊一眼，什么都没问，只是用枯瘦的手指指了指里间。
穿过一道挂着布帘的走廊，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完全现代化的隔音会议室。
乔卫东已经等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千颂伊见过的冷峻安保顾问，另一个是戴着眼镜、正在操作平板的年轻技术员。
看到都敏俊和千颂伊进来，乔卫东立刻起身，目光先快速扫过千颂伊，确认她无恙，然后才看向都敏俊。
“教授，再次感谢。”乔卫东伸出手，“我是乔卫东。”
都敏俊和他握了握手，触感干燥稳定。“都敏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乔卫东的眼神是审视、探究和一种“我大概知道你不简单”的了然。都敏俊的眼神则是平静无波，带着一贯的疏离，但深处也有一丝对眼前这个人类的好奇。
“请坐。”乔卫东示意。
三人落座，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三角。千颂伊坐在中间，感觉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凝重和怪异。一边是神秘强大、刚刚救了自己的外星人教授，一边是深不可测、正在重塑自己事业的中国商人。她被夹在中间，心情复杂难言。
“袭击者身份初步确认，是活跃在釜山一带的地下团伙，拿钱办事，手法专业。”乔卫东开门见山，将笔记本电脑转向都敏俊和千颂伊，屏幕上显示着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和几个人的档案。“雇佣他们的是一个海外匿名账户，经过多次洗钱，最终源头指向开曼群岛的一个空壳公司。很谨慎，但并非无迹可寻。我的人在追。”
千颂伊听得心惊肉跳。开曼群岛？洗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娱乐圈打压的范畴！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在非致命前提下带走千颂伊。”乔卫东继续道，语气冷静得有些可怕，“我推测，目的可能是胁迫她公开‘承认’某些谣言，或者签下某些不利于她的文件，甚至可能作为人质，在后续的资源争夺中作为筹码。jfk娱乐的李在镕，应该还没这个胆子和能量直接动这种手段。背后可能另有其人。”
都敏俊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无意识地轻轻敲击，频率稳定得如同精确的节拍器。“你怀疑是谁？”
“还在查。”乔卫东看向都敏俊，“不过，教授，我注意到您似乎对颂伊的安全……格外关注。刚才那种情况，普通邻居的反应速度，可不会那么快。”
这话带着试探。
都敏俊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我恰好听到异常。而且，我不喜欢有人在我住的地方闹事。”
这个解释很敷衍，但乔卫东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不管怎样，结果是好的。但今晚的事证明，对方的底线比我们想的低，手段也更狠辣。普通的保镖和安保系统，在面对有备而来的专业团队甚至更特殊的‘手段’时，会有漏洞。”
他特意在“更特殊的手段”上略微加重了语气，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都敏俊。
都敏俊眼神微动，没说话。
乔卫东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在都敏俊和千颂伊之间移动，语气变得郑重：“教授，我看得出来，您关心颂伊的安全——或许有您的理由。
而我，关心她的事业和未来——我也有我的理由。我们目前的目标至少有一部分是重合的：确保她平安，清除她身边的威胁。”
他顿了顿，直视都敏俊的眼睛：“您有您的‘方式’能守护她的安全，或许比我的保镖更……直接有效。而我有我的‘资源’和‘手腕’，能守护她的事业，揪出幕后黑手，给她一个不必再担惊受怕的未来。我们目标一致，为什么不联手？”
千颂伊屏住了呼吸，看向都敏俊。
联手？乔卫东要和都敏俊教授合作？一个外星人和一个地球资本家？
都敏俊沉默了许久。会议室内只有空调轻微的风声和技术员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我只是个大学教授。”都敏俊缓缓开口。
“一个对卡西米尔效应和虫洞稳定性有独到见解，并且能在几分钟内无声放倒七名专业打手的大学教授。”乔卫东微笑道，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教授，我对您的‘专业领域’没有兴趣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看结果，只看我们是否能在‘保护千颂伊’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形成合力。”
他拿出一个普通的银色u盘，推到都敏俊面前。“这里面，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关于可能威胁到颂伊的所有势力和线索，包括一些……用常规手段不太容易查证的信息。比如，李在镕最近频繁接触的一位来自中东的‘神秘顾问’；比如，三年前女演员韩宥拉自杀事件中一些被掩盖的细节，以及这件事与当前针对颂伊的舆论风暴之间，可能存在的一些微妙关联。”
韩宥拉事件！千颂伊猛地一震。那是三年前轰动韩国娱乐圈的悲剧，一线女演员韩宥拉深夜坠楼身亡，官方结论是自杀，但一直有诸多疑点。乔卫东怎么会查到这件事？还把它和现在的事联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