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选择接受。一股清凉的、难以言喻的明悟感涌入他的识海，仿佛眼前蒙着的一层薄纱被掀开。他“看”向石隙外的世界，感觉截然不同了。
之前，他只能感知到空间“不稳定”，有“褶皱”和“波动”。现在，他仿佛能“听”到空间本身的“声音”。风的流动在空间介质中产生的细微涟漪，远处峡谷深处能量冲突引发的震荡波纹，甚至……石隙入口处，玄诚子布置的隐匿阵法在稳定运行时，与周围空间产生的规则性共振，都清晰可辨。这是一种全新的、立体的感知维度！
他心中惊喜，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闭目细细体会这种新能力。
这时，玄诚子已布阵完毕，阵法启动。一层若有若无的五色光晕将石隙入口覆盖，随即光晕敛去，从外部看，石隙入口仿佛与周围的黑色岩石融为一体，更难察觉。内部的聚灵阵也开始缓缓运转，将稀薄且驳杂的灵气汲取过来，经过阵法初步净化，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
“阵法已成，大家可以安心调息了。外围预警铃一有异动，我会立刻知晓。”玄诚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对众人说道。
清虚子点头：“辛苦道友。我们轮流值守，每人两个时辰。我先来，然后是岳道友、石道友、凤仙子、欧阳小友，最后是玄诚子道友。值守者需时刻关注预警和外界动静。”
安排妥当后，除了值守的清虚子，其余人纷纷开始真正调息恢复。
石猛直接靠着岩壁坐下，呼吸变得悠长沉重，体表土黄色光芒流转，似乎在以独特的方式汲取大地中的精气（尽管此地大地精气也充满了阴煞）。岳凌峰盘坐如松，剑气内敛，如同入鞘的宝剑。凤青璇则取出一枚火红丹药服下，闭目炼化。玄诚子最是疲惫，服下丹药后很快进入深层次调息。
欧阳毅也收敛心神，运转《混沌吞天诀》。金丹缓缓旋转，将聚灵阵汇聚而来的、经过初步净化的灵气，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些混乱能量中能被混沌同化的部分，丝丝缕缕地吞噬进来，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补充着之前的消耗。他发现，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混沌吞天诀》，虽然速度比在外界慢，但对灵力的淬炼效果似乎更好，混沌特性愈发明显。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石隙外，灰雾无声流淌，风声依旧呜咽，偶尔有不知名的尖锐鸣叫或沉闷的响动从极远处传来，更添几分诡秘。
两个时辰后，清虚子将值守任务交给了岳凌峰，自己也坐下调息。
欧阳毅排在第五个值守，距他值守还有六个多时辰。他并不焦急，一边继续适应和运用新获得的空间感知能力，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悄然感应着怀中那枚“遁虚符”和星河戒内被微弱封印的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闭目养神的欧阳毅，忽然通过新掌握的《虚空涟漪辨析》，感知到一阵极其轻微、但性质独特的空间波动，从石隙外东南方向约百丈处传来。
那波动……并非自然的风蚀或能量扰动，也非大型生物移动造成。它更接近于……某种精密的、人为操控的灵力，在小心翼翼地探查或触碰空间节点所产生的、带有明确目的性的规则涟漪！
有人！而且是对空间有一定造诣的修士，就在附近活动！
欧阳毅心中警铃大作，但他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过去，试图辨析更多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