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大叔的妻子端着一盘烤串放在了大叔和兵哥哥的桌子上,随后又来到欧阳瀚龙几人的桌前拿走了点单纸。
“来来来小易,以后就叫你的大名易宪舸了。现在在部队里是什么职务啊?”厨师大叔将烤串递给易宪舸。
“叔叔,我现在是少校,就驻扎在附近。今天这是休假了一天,我一会就要回去。眼下天昭帝国和鹰翼联邦在狗咬狗,我们要做的就是防止像燕京那种恶性袭击事件再次发生。”
易宪舸咬了一口烤肉,浓香四溢,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叔叔,阿姨的手艺和她的美貌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厨师大笑:“你小子嘴真甜。当年在船上我用一道鱼汤征服了你阿姨的胃。后来船长买了牛羊肉,你阿姨又凭着一手烧烤征服了我的胃。两个大厨兼老饕就这样走在一起了。你小子当时上船之后可没少吃你阿姨的烧烤。”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从昔日被拐卖的经历,到船长的救赎,再到回到家乡与父母重逢,再到参军成为光荣的战士……吃光的烧烤签越来越多,昔日最难忘的岁月越来越模糊。临走时,厨师还将打包好的烤串塞到易宪舸的手里,让他带回去和战友们一起吃。
“下次回见铲子叔叔,多吃素,将来结婚请你来办婚宴好不好?”
“哈哈哈哈,你这臭小子,好,叔叔答应你了。”
看着易宪舸远去的背影,厨师的眼角满出一滴泪水。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就比你小几岁吧……”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抱着儿子的尸体站在那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无能嘶吼的那天。铺天盖地的炸弹轰炸的不是敌人,而是根本就没有逃出城的平民。
当巨大的蘑菇云升起的时候,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个手持纯白色骑士枪的神圣身影。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满目疮痍的大地已经长满了绿草。盛开的白色百合纯洁而高贵,漫天飞舞的花瓣红如鲜血,诉说着一场红与白的救赎。
他疯了似的寻找儿子的尸体,却看见了一棵刚刚长出来的新芽。
“爸爸,不要哭,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新芽轻轻地拂过他的手指,仿佛刚出生的婴儿紧紧握着他的手指那样。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儿子欢快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那一刻,他的心无比宁静,一如每一个忙碌的夜晚,儿子抱着还没有剥掉坏叶子的卷心菜睡着那样。
只是这一次,儿子长眠在了这里……
厨师看着餐馆门前的那棵茁壮生长的小树,当年那棵新生的嫩芽,今已亭亭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