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樱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无形的交锋。她放下手机,重新捧起那杯被老姐贬为糖水的西瓜汁,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刚才的紧张和窘迫都咽下去。甜中带酸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纯粹的、沉浸在美味中的幸福感。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深色的短发和系在腰间的外套上跳跃,那只红色的左眼在光线下折射出神秘的光泽。血族的力量,人类的味蕾,体内交织的暗与火,还有那个远在天边却无处不在的姐姐……所有的复杂与矛盾,似乎都暂时融化在了这杯鲜红的甜饮之中。
食堂,此刻正值午餐高峰尾声,人流已不如先前汹涌,但依旧热闹。空气里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碗碟碰撞声、低声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活气息的背景音。
靠近角落的一张四人方桌旁,欧阳瀚龙正埋头对付着一碗热气腾腾、汤色奶白的鱼汤面。黑色的碎发垂落额前,又被汗水打湿。他吃的飞快,一转眼鱼汤面便下去大半。
“臭老哥,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坐在他对面的欧阳未来嫌弃地用筷子敲了敲自己面前的碗沿。她面前摆着一份精致的冰镇水果捞,透明的玻璃碗里堆满了切成块的各色水果,上面淋着乳白色的酸奶,最上面还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草莓。此刻她正小口吃着水果,眼神却像看护食的动物一样盯着自己的哥哥。
欧阳瀚龙头也不抬,含糊地应了一声:“饿了嘛。薛老师的幻境消耗很大的好不好?感觉脑子被掏空了。”他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吸溜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看你是馋虫被勾出来了,你的幻境里面在你面前摆满了好吃的,就是不让你吃。”欧阳未来撇撇嘴,用勺子舀起一块沾满酸奶的芒果送入口中,冰冰凉凉、酸甜适口的感觉让她惬意地眯了眯眼,“我就不一样,幻境里折腾得够呛,就和进了桑拿房似的,出来就想吃点清爽的降降温。”
“那是因为你被自己的反转冰元素烫着了,笨蛋老妹。”欧阳瀚龙终于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汤汁,毫不客气地吐槽。他拿起旁边的水杯——杯子里并非普通的水,而是清澈见底、微微泛着蓝光的液体,隐约能看到细小的水元素能量在其中流转。他伸出食指,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蓝芒闪过,杯中的水无声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温度似乎在瞬间降低了几分。他这才满意地喝了一口,冰凉舒爽的口感让他舒服地喟叹一声。
“你才笨蛋!”欧阳未来立刻反击,勺子指向他,“是谁在幻境里被自己变成石头墩子的水球砸到脚,气得哇哇叫的?我都听到了!”
“那是意外!意外懂不懂!元素悖论太刁钻了!”欧阳瀚龙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兄妹俩你来我往,斗嘴的架势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就在这时,一个清雅的身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南宫绫羽白色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紫色的眼眸如同蕴藏着星光的紫水晶,沉静而美丽。她餐盘里是一份色彩搭配极其悦目的沙拉,以新鲜的绿叶菜为主,点缀着少许坚果、水果和白色的奶酪碎,旁边配着一小碗清澈的汤。
“白姐姐!”欧阳未来看到来人,眼睛一亮,暂时放过了和她哥的嘴仗,热情地招呼道,“这边坐!”
南宫绫羽对着未来温柔一笑,点了点头,将餐盘放在欧阳瀚龙旁边的空位上,优雅地坐下。她的目光在瀚龙嘴角的汤汁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自然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谢。”欧阳瀚龙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耳根微微泛红。面对南宫绫羽时,他总是不自觉地收敛起和妹妹斗嘴时的跳脱,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局促和不易察觉的在意。
“绫羽姐,你的幻境是什么呀?难不难?”欧阳未来好奇地探过身子,冰蓝色的挑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对这个气质出众、实力强大的精灵族姐姐一向充满好感。
南宫绫羽拿起叉子,动作轻缓优雅地叉起一片翠绿的罗马生菜,紫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回忆:“幻境……试图重现一些久远的、属于帝都的悲伤记忆。”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动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元素悖论本身不算太难,但那些被勾起的情绪……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
“难怪看你脸色还有点白。”欧阳瀚龙关切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控制了一点水元素,让南宫绫羽汤碗里的温度变得温热适口,“喝点热汤暖暖。”
南宫绫羽感受到汤碗传来的温度,微微一怔,随即看向欧阳瀚龙,紫色的眸子里漾开温暖的笑意,如同春风吹拂过紫罗兰的花田:“谢谢你,瀚龙。很舒服的温度。”她端起汤碗,小口喝了起来。
“还是绫羽姐厉害,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欧阳未来由衷地赞叹,又转头看向自家哥哥,一脸恨铁不成钢,“哪像某些人,出来就只知道吃!”
“喂!臭老妹!我那是合理补充能量!”欧阳瀚龙立刻抗议。
“是是是,合理,非常合理。”欧阳未来敷衍地点点头,舀起一大勺混合了草莓和酸奶的果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对了,绫羽姐,你看到樱云了吗?她好像出来得特别早?薛老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提到樱云,南宫绫羽放下汤匙,微微思索了一下:“嗯,她确实是最早离开训练场的。我出来时,只看到她系着外套离开的背影。薛老师似乎对她很关注。”她回想起薛泺和华翠璃当时停留在樱云位置上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凝重。
“那个小不点啊……”欧阳瀚龙也想起了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眼神有点冷的短发女孩,“她的灵璃坠是眼睛吧?暗元素?感觉神神秘秘的。不过她实力好像确实挺强的,之前小组对抗练习,墨姐都说她反应快得离谱。”羽墨轩华的眼光可是相当高的。
“嗯,而且她好像特别喜欢吃红色的东西。”欧阳未来补充道,指了指自己水果捞里的草莓,“每次食堂有番茄牛腩、樱桃肉之类的菜,她都会打很多,甚至爆辣的菜也很喜欢,因为带了红色的红油。还有奶茶店,我上次看到她一个人点了两杯超红的果汁,好像是西瓜汁和番茄汁?”
“两杯?还都是红的?”欧阳瀚龙咋舌,“口味真独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嘛。”南宫绫羽微笑道,紫色的眼眸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就像未来喜欢冰镇的甜品,我喜欢自然清新的食物。樱云同学……或许只是对红色有特别的偏爱。”
“也是。”欧阳未来点点头,不再纠结,“不过她性格真的好冷,想跟她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感觉她总是一个人。”
“也许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南宫绫羽轻声说,目光柔和,“学院这么大,总会有志同道合的伙伴的。”
三人一边享用着各自的午餐,一边随意地聊着天。话题从上午的幻境训练,到下午可能的课程安排,再到学院里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欧阳兄妹的斗嘴穿插其中,南宫绫羽则如同定海神针,时而温柔地调解,时而分享一些精灵帝都的奇闻异事,引得未来惊叹连连。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餐桌上,食物的香气氤氲,这一刻充满了简单而真实的烟火气,将那些关于力量、元素、恐惧的沉重话题暂时驱散。
欧阳瀚龙吃完最后一口面,满足地放下筷子。他看着正小口吃着水果捞、眉眼弯弯的妹妹,又看了看身边安静喝汤、气质娴静的南宫绫羽,心里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训练是艰苦的,世界是复杂的,但至少此刻,在这张小小的餐桌旁,有着值得珍惜的平静与温暖。他拿起饮料,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直透心底。
离开甘露坊时,樱云一手拿着喝掉大半的西瓜汁,另一手拎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番茄汁——这是她准备带回宿舍慢慢享用的“储备粮”。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训练场带来的最后一丝紧绷感。
她的单人宿舍位于学院高中部宿舍楼的中层。房间不大,但整洁得近乎刻板。一张单人床,铺着深灰色的床单,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张书桌,上面除了学院标配的终端光屏和几本基础理论教材,再无他物。一个衣柜,门紧闭着。墙壁是干净的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画或海报。整个空间透着一股极简的、缺乏个人气息的冰冷感,唯一能体现主人特点的,大概是窗台上并排摆放的几个空饮料瓶。都是装过西瓜汁、番茄汁、草莓汁或者混合莓果汁的瓶子,清洗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折射着彩色的光。
樱云反手锁好门,将外套脱下挂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她走到窗边,拿起那杯番茄汁,插上吸管,却没有立刻喝。她靠在窗台上,望着楼下学院里葱郁的树木和来来往往的学生身影,红色的左瞳映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有些放空。
姐姐的叮嘱,薛泺老师探究的目光,还有训练场里那个试图挖掘她内心恐惧的幻境……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盘旋,但并不混乱。她的思维如同她的动作一样,清晰而条理分明。
恐惧?樱云微微蹙眉,吸了一口冰凉的番茄汁。甜味和微酸在舌尖蔓延开。幻境里确实出现了一些东西——扭曲的黑暗、咆哮的火焰、模糊而充满审视的人影……但那些东西,对她而言,更像是背景板?或者,是早已翻阅过无数遍、熟悉到麻木的旧照片?它们无法在她心底掀起任何波澜,更遑论恐惧。薛泺导师想看到的挣扎、痛苦、崩溃,在她这里,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她能清晰地解析幻境的构造,那些所谓的元素悖论在她眼中如同简单的几何题,找到关键节点,轻轻一触,整个幻境便如泡沫般碎裂。整个过程,平静无波。
她抬起左手,白皙的手指轻微转动,呼——!一小簇橙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她的指尖,安静地燃烧着。火焰不大,只有蜡烛火苗般大小,却异常稳定,散发出温和的热量,将她的指尖映得微微发亮。
这火焰……樱云凝视着指尖跳动的火苗,红色的左瞳深处仿佛也有火焰在燃烧。它很温暖,很稳定,也很听话。不像暗元素那样带着天生的吞噬性和冰冷感。这火焰……更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如同呼吸心跳一样自然。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能无意识地点燃纸张或者枯叶,也曾因为情绪失控引发过小范围的火灾。是姐姐教会了她如何控制它,如何让它变得温顺,如同驯服一头危险的幼兽。
姐姐……想到那个远在古堡、却对她了如指掌的小萝莉,樱云的眼神复杂了一瞬。血族的力量赋予她超常的感官、速度和恢复力,让她在预备队的体能训练中总是能轻松拔得头筹。但她不需要吸血,对血液也没有丝毫渴望,反而对红色的水果汁情有独钟,仿佛那些鲜红的液体能补充某种奇特的能量。姐姐说这是她体质特殊,融合了血族的力量却并未被其完全同化。但这份特殊,也让她成为了一个异类,无论是在血族的世界,还是在人类的世界。
体内的火,眼中的暗,血族的力量,人类的身份……还有那个无处不在、既像保护伞又像紧箍咒的姐姐。
樱云指尖的火焰轻轻摇曳了一下。她心念再动,火焰的颜色陡然发生了变化!从温暖的橙红,瞬间转为一种深邃、内敛、仿佛蕴含着恐怖高温的幽蓝色!火焰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起来,温度骤升!但这变化只持续了一瞬,火焰又恢复了橙红色,仿佛刚才的幽蓝只是幻觉。
这是她最近才隐约摸索到的。她体内的火元素,似乎并非一成不变。它可以很温和,也可以变得极其暴烈。只是后者需要消耗更大的心神去控制,而且会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仿佛灵魂被灼烧的疲惫感。她不确定这代表着什么,是力量的进化?还是某种潜在的危险?她没有告诉姐姐,也没有告诉学院的任何人。
窗台上的空果汁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樱云收回指尖的火焰,拿起番茄汁,又喝了一大口。冰凉的、带着甜味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仿佛浇灭了刚才因火焰变化而升腾起的一丝燥热。她需要糖分,大量的糖分。这不仅仅是口腹之欲,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需求。甜味能让她感到安心,感到满足,也能快速补充某种能量?尤其是在使用力量之后,无论是暗元素还是火元素。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终端光屏。屏幕上跳出几条学院通知和课程安排。她扫了一眼,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了下午的元素理论课课件,开始预习。她的学习能力很强,理解力超群,文化课成绩在预备队里一直名列前茅。这是她另一个“特殊”的地方——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专注力。
房间里只剩下她偶尔点击光屏的声音和吸管吸取果汁的声音。阳光移动着角度,在干净的地板上投下窗框的影子。那个在训练场三分钟破开幻境的天才少女,那个在奶茶店享受甜饮的嗜糖女孩,此刻又化身成了一个安静预习课业的模范学生。多重身份在她身上交织,却奇异地保持着一种平衡。只有窗台上那些色彩鲜艳的空果汁瓶,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独特的偏好,以及那份隐藏在平静表象下、对“红色”与“甜味”近乎本能的渴望。
清晨的阳光带着清新的凉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训练场。众人再次集结。经历过昨日的幻境洗礼,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昨天刚出来时要好一些,但眼神深处或多或少还残留着一丝疲惫或心有余悸。
薛泺依旧是那副温柔浅笑的模样,紫色的大波浪在晨光中泛着柔光。华翠璃则抱臂站在一旁,金色的瞳孔锐利地扫视着队列,如同教官在检阅士兵。
“早上好,各位。”薛泺的声音温和地响起,“昨天的幻境训练,相信大家都收获良多。无论是元素悖论的破解,还是对自身内心的审视,都是成长路上宝贵的经验。”她的目光在队列中扫过,尤其在欧阳瀚龙、未来、羽墨轩华、南宫绫羽、时雨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他们的状态。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站在队列靠后、依旧显得娇小安静的樱云身上。
樱云站得笔直,深色的短发柔顺地贴着耳际,左眼那抹红色在晨光下并不显得妖异,反而有种奇特的通透感。她的表情平静,眼神清澈,仿佛昨日的幻境对她而言真的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练习。
薛泺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探究。她缓步走到樱云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樱云同学,昨天休息得还好吗?”
樱云抬起头,异色的双瞳平静地迎上薛泺的目光:“很好,谢谢薛老师关心。”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凉意,但语气礼貌。
“嗯,那就好。”薛泺点点头,笑容不变,仿佛只是普通的师生问候。她稍微靠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温和地问道:“昨天的幻境……对你来说,似乎太简单了?或者说,它并没有触及到你真正在意的东西?”她的问话很直接,带着导师对学生潜力的好奇和一丝引导的意味。
樱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薛泺只是在问她早餐吃了什么。她沉默了两秒,同样用平静无波的语调轻声回答:“幻境很精妙,薛老师。只是……可能我比较迟钝,没感觉到特别害怕的东西。”
“迟钝?”薛泺微微挑眉,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失笑,“我看不是迟钝,是内心太纯净了?或者太坚固了?”她意有所指。一个能在三分钟内平静破除她精心设计的、融合了恐惧诱导幻境的学生,绝不可能是迟钝。
樱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薛泺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平静无波的样子,心底的好奇心反而更盛。这个女孩就像一团迷雾,看似简单,却怎么也看不透。她体内的火元素,她眼中的暗元素,她异于常人的平静,她对红色果汁的执着……每一点都充满了谜团。
“好吧,”薛泺没有追问下去,恢复了正常的音量,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可亲的笑容,“既然昨天的幻境对你效果不大,那下次训练,老师给你准备点‘特别’的课题,希望你能喜欢。”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皮,仿佛在邀请对方参加一个有趣的游戏,但话语中的挑战意味不言而喻。
樱云抬起头,异色的双瞳直视着薛泺,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在那平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如同深潭下潜藏的暗流。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晰:“好的,薛老师。我很期待。”
期待?薛泺捕捉到了这个微妙的词。是客套?还是……真的在期待?她看着樱云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温柔导师”面具似乎有点挂不住了。这个学生,有点意思。
华翠璃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互动,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她没有说话,但抱着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一些。这个叫樱云的预备队员,身上的疑点和潜力,都值得重点观察。
训练即将开始,新的课程内容在等着他们。阳光洒满训练场,预备队的成员们神色各异,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暗自紧张。樱云站在队列中,系在腰间的外套下摆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望着前方,红色的左瞳映着窗外的朝阳,平静无波,无人知晓她此刻的内心,是否如同外表一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