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璃

第194章 并入九牧

漫长的十余个日夜交替,仿佛一个世纪般沉重。天昭列岛之上的硝烟与悲鸣渐渐沉寂,取而代之的是重建的号角与对新生的期盼。曾经象征着绝对权力与神性、如今已随那位堕入混沌的天皇一同崩塌的旧体制,其残骸正在被清理、扫入历史的角落。废墟之间,新的生命正在顽强地探出头来,但更多的是失去家园的亲人们茫然而疲惫的面容。

这片土地上的政治体系已然完全崩溃,原有的治理结构在灾难面前显得如此孱弱而不堪一击。政府的救援迟缓而低效,甚至在灾难初期,其固有的官僚习气与僵化体制还加剧了民众的苦难。在此期间,发生了123号班机坠毁事件,本是普通的民航客机,因混沌能量的干扰坠毁在积雪的山脊上。调查显示,空难发生后,实际上有近三分之一的乘客因各种奇迹而生还,他们挣扎着从残骸中爬出,在冰天雪地中发出求救信号。

然而,政府的救援队却因为繁琐的审批程序、部门间的推诿扯皮以及可笑的“现场评估”而延误了整整黄金七十二小时。当救援队终于姗姗来迟时,找到的只有冻僵的遗体。多数人并非直接死于撞击,而是亡于得不到及时的医疗救助与彻骨的严寒饥饿。这种彻骨的失望与愤怒,早已在幸存民众心中埋下了改变的种子。

当守护之翼总部经过多轮慎重审议与庄严表决,正式宣布天昭并入九牧,成为其一个新的省份时,这颗积蓄已久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消息如同强劲的春风般吹过满目疮痍的列岛,绝大多数民众的反应并非抵触,而是如释重负的欢呼与难以抑制的喜悦。他们纷纷走出临时安置点,走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街道,自发地聚集在曾经的广场、现在的避难空地上。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憧憬,许多人喜极而泣,他们挥舞着能找到的任何能代表新起点的标识——一块干净的布,一面临时手绘的简单旗帜,甚至只是高高举起的双手,用略显生涩却充满热情的语调,重复着“新家园”、“和平”、“建设”等词语。街头巷尾,素不相识的人们会互相点头致意,眼中闪烁着同一种希望的光芒。

他们彻底厌倦了那个将国家拖入战争深渊、视民命如草芥的天皇制度,受够了那些愚昧颟顸、只知争权夺利的内阁官僚。成为九牧公民,对他们而言,并非屈辱的吞并,而是摆脱历史枷锁、拥抱新生的机遇,是通往稳定与繁荣的切实道路。狂欢之余,一种深沉的历史愧疚感也在许多有识之士心中萦绕——他们的祖先曾对那片广袤的西方大陆发动过残酷的侵略战争,造成了难以磨灭的灾难与深刻持久的民族伤痛。如今,他们决心将这份愧疚化为动力,以全部的身心投入到新家园的建设中,用实际行动来赎罪,来证明和平与创造的价值,来赢得新同胞的接纳与尊重。

当然,并非所有的声音都和谐一致。仍有极少数顽固派,主要是旧体制的既得利益者、被军国主义思想深度蛊惑的极右分子、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者,试图发出刺耳的不谐之音。他们暗中串联,躲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企图组织抗议演讲和非法游行,散播恐慌性言论,煽动民众对“丧失国格”、“文化湮灭”的毫无根据的恐惧与不满。

然而,他们的企图大多刚冒头便夭折了。尚未从灾难和背叛中完全恢复、对和平安定渴望到极点的民众,对这些试图再次引燃战火、破坏稳定局面的言论表现出零容忍的态度。几次小规模的挑衅,不仅应者寥寥,反而引来了愤怒群众的包围和斥责。

在一个沿海的小渔港,几个旧军官家庭出身、极力鼓吹“帝国复兴”的年轻人,试图煽动渔民拒绝九牧的援助,叫嚣着要“自立自强”。然而,老渔民们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这些老人脸上刻满了风霜,手上是常年拉网留下的厚茧,他们的父辈或祖辈或许曾被迫参与过那场不义的战争,而他们自己,只渴望平静的捕鱼生活。最终,这群聒噪的年轻人被沉默的渔民们围住,其中叫嚣得最凶的那一个,被几位身材魁梧的老渔民用粗壮的缆绳捆了起来,在其脚上拴上了沉重的旧船锚,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下,被抛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没有欢呼,只有一种残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是一种原始而残酷的“民意审判”,清晰地昭示着主流民意的向背:人民渴望的是休养生息与和平建设,而非重蹈覆辙的动荡与战争。

在九牧金陵城,则发生着更为深刻、更为触动灵魂的精神层面的和解与反思。消息传出后,大量新成为九牧公民的原天昭民众,自发地、沉默地涌向那座记录着这座城市、这个民族最深重惨痛历史的遇难者纪念馆。

纪念馆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们神情庄重而肃穆,仿佛不是来参观,而是来参加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忏悔仪式。队伍缓慢地移动着,进入那庄严肃穆的建筑。目光所及,是那些冰冷而沉重的如山铁证——墙壁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遇难者姓名与照片,玻璃展柜中幸存者字字血泪的控诉手稿与证言影像,发掘出的庞大遗骸坑遗址的复原场景,以及那面令人心碎的“哭墙”和象征着幸存老人的灯光装置……每一件展品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参观者的灵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与哀伤。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偶尔抑制不住的抽泣声、沉重的叹息,以及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哽咽。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经历着剧烈的风暴。或许是担心自身会因为祖先的罪行而遭到清算的恐惧;或许是对那段疯狂历史及其制造者产生的强烈憎恶与背离;或许是对无辜死难者及其后代产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切忏悔与愧疚……复杂的情感在每个人胸中交织碰撞。但正是在这种近乎煎熬的静默中,一种被战争机器和军国主义教育长期压抑的、普遍的人性与良知,正在艰难而坚定地苏醒。

也有极少数不怀好意者,试图混入人群,在纪念馆内挑起事端,散布否认历史的荒谬言论,甚至企图破坏展品以抹杀罪证。但他们立刻遭到了周围参观者的怒斥和制止。

“闭嘴!”

“滚出去!”

“你不配在这里!”

“我囸你仙人!”

愤怒的民众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挑衅者包围、训斥,并扭送出去,其中一些人还因此受到了治安处罚,为自己的无知与狂妄付出了代价。

在参观的人群中,工藤侦探和五郎侦探正默默地看着陈列在展柜中的累累罪证。那总是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蓝色眼眸却显得格外深沉,仿佛盛满了难以消化的悲恸。他们此刻却紧抿着嘴唇,眼睛低垂着,不敢直视某些过于惨烈的照片,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

他们一言不发,看得异常仔细。工藤在每一件展品前都停留很久,他阅读着每一段文字说明,审视着每一张照片,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他的理性分析能力在此刻似乎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刑具,让他无比清晰地理解这场惨剧的每一个维度。五郎则似乎更多依靠直觉感受着那股弥漫在空间中的巨大悲伤与愤怒,他的情绪波动更为明显,肩膀时而紧绷,时而微微颤抖。

当他们从压抑而肃穆、充满了无声呐喊的纪念馆中走出来时,天空恰好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与眼角渗出的温热水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天的哭泣,哪是心破碎后流出的忏悔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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