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爱军神色一转，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所以！我们的困难女职工，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找妇联求助，而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这是否说明，我们妇联在深入基层、主动发现问题、及时提供帮助方面，还存在盲区？或者说，我们的工作方式，让女职工感到有距离，不敢、不愿来找我们？”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字字诛心。直接把个案上升到了妇联工作作风和能力的高度。
贺敏敏要是有资格参会，必定要夸一句：人才，有她半成功力！
另一边，张彩凤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她能怎么说？说秦淮茹根本不是被胁迫的，是自愿搞破鞋？那岂不是坐实了厂里女职工作风有问题，她这个妇联主任监管不力？说妇联工作没问题？那顾爱军那个“为什么不敢找妇联”的质问又怎么回答？
说秦淮茹不是自愿的！那她们妇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在她们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么恶劣的强迫妇女的事件，是不是更说明了她们妇联存在工作失职？
好好好！
这个姓顾的，下次别落她手里！
李怀德看着张彩凤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公允的姿态：“好了好了，都冷静一点。我们团委顾书记提出的问题，值得深思啊。妇联的工作很重要，是连接厂领导和广大女职工的桥梁。张主任，会后你们妇联要好好开个会，反思一下工作中是否存在不足，如何能更贴近女职工，真正成为她们的娘家人。”
这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把“工作存在不足”的帽子扣在了妇联头上。张彩凤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
杨厂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当然知道，李怀德这就是借题发挥，要把他较为得力的两个臂膀——工会和妇联，一并斩断！
如今许志华已经倒了，如果张彩凤再因此被拿下，那他杨某人的面子，就可以被姓李的踩在地上玩了！
“李副厂长，”杨厂长沉声开口，一个“副”字格外用力：“我认为，这事情要一件一件办。目前首要任务是处理好许志华和秦淮茹的作风问题，消除不良影响。至于妇联的工作，我相信张彩凤同志是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不能因为一个偶发事件，就全盘否定。具体的责任问题，等保卫科的详细报告出来再议不迟。”
他这是想拖延时间，寻找转机。
李怀德岂能让他如愿？他李怀德今天，可是要下一盘大棋的！
他笑了笑：“杨厂长说得对，首要任务是处理眼前的事。不过……既然说到妇联的工作了，我也想简单说两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厂长：……神特么可不可以！
他杨利民敢打赌，今儿个他只要敢说不可以，明天他在轧钢厂大搞一言堂的风声，就会传遍工业部！
靠！
好气！！
像河豚一样，气的快要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