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现在只剩四个时辰!”赵小七突然尖叫,护腕上最后一截缠枝纹“啪”地断了,寨外传来震天的嘶吼,“老寨主早就知道!这不是通行时间,是天枢全开的时辰!缠枝纹断完,我们都会变成那样!”
工坊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林三娘的吼声穿透晨雾:“陆子墨!西寨方向飘来绿雾,里面全是青铜傀儡!它们的指甲能绞碎玄铁,已经啃破三道寨门了——和十年前矿坑里的怪物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寨门方向传来“哐当”巨响,像有重物撞上了拒马阵。陆子墨抓起案头的青铜环,环内侧的“非攻”二字突然亮起,和木梁上父亲的名字共鸣,那些刻在梁上的青铜环图案竟渗出淡金色的光,顺着房檐流成瀑布。
“这就是守械人的血?”林三娘翻身下马,短刀上的绿血滴在地上冒烟,看见金焰铜盾时瞳孔骤缩,“老寨主说过,当年矿坑塌陷时,也有这样的金光……但没你这么烈!”
“是守械人的血脉共鸣!”苏晚晴指着那些金光,“你爹当年在梁上涂了混着自己血的朱砂,现在你的血脉把它激活了!”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青铜哨,哨身上刻着和木梁相同的人名,“这是老寨主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说危急时吹响,能让青铜傀儡暂时停摆——但只能撑一炷香。”
赵小七的护腕缠枝纹突然缠上陆子墨的手腕,两人的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竟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带着父亲声音的余韵:【十七子血脉相连,可借天枢之力逆转重力,时限:一炷香】。陆子墨这才明白,所谓“十七子”不是具体的人数,是能和青铜共鸣的血脉传承,他们每个人都是古神实验留下的“钥匙齿”,合在一起才能转动浑天仪的枢机。
“周叔,带李守义去寨牢!”陆子墨把地图塞怀里,抓起青铜环往门外冲,“把所有沾了活青铜的东西全锁进玄铁牢,用你的‘匠’字锤镇着!”他转向苏晚晴,“吹哨!我们去西寨挡一挡,必须撑到申时三刻,倒悬巷的门只有那时能开,也只有那时能关!”
密集的齿轮声从西寨方向传来,像有无数只青铜蚁在爬。陆子墨翻身上马,青铜环在晨光里划出弧线,那些原本逆重力上飘的金属突然掉转方向,像群归巢的鸟,跟在他身后冲向绿雾——其中最大的那片玄铁砧台,正是周铁山刚才压残片的家伙,此刻发出低沉的嗡鸣,像在回应十年前矿坑里那些没说完的悲鸣。
苏晚晴的铜哨声刺破晨雾,一炷香的时间开始倒数。陆子墨回头望了眼工坊的木梁,父亲的名字在金光里若隐若现,他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的“锈蚀威胁”,从来不是青铜的错,是被遗忘的执念在作祟。而他们这些“十七子”,要做的不是销毁青铜,是给那些困在金属里的灵魂,指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