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青铜簪子已完全嵌入残片,莲花纹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星图上,发出“滋滋”声。她突然按住陆子墨的手腕,指尖冰凉:“别动!你的影子……”
陆子墨低头的瞬间,心脏骤停。他的影子边缘爬满了齿轮状的锯齿,正随着残片的蓝光转动,每转半圈,锯齿就往影子中心啃噬一分。而赵小七的影子更诡异,护腕的缠枝纹在地上投出实体般的藤蔓,缠住了那枚悬浮的扳手,每缠绕一圈,扳手就往残片靠近一寸,藤蔓上还开出细小的青铜花,花瓣边缘闪着寒光。
“这不是重力。”周铁山的青铜锤突然离地半寸,锤头的“匠”字与残片的太极图形成对峙的光弧,“是‘血脉引力’——古神用自己的血铸了这残片,只有带他们血脉的人,才能让它动起来。”他扯开衣领,锁骨处露出块淡青色胎记,形状竟与残片的太极图完美重合,“我哥说,铁匠行一半人是古神后裔,只是……”他突然咳嗽起来,手帕上沾着点绿血,“激活血脉的代价,就是慢慢变成青铜。”
工坊外传来“咔嚓”声,赵小七扒着门缝往外看,瞳孔骤缩:“寨墙的青铜炮……自己转向我们这边了!炮口准星正对着残片!”
陆子墨冲到窗边,看见西寨方向的绿雾已漫过第三道寨门,无数青铜傀儡踩着同伴的残骸往前涌,最前面的正是那个穿铁匠服的傀儡,手里的发光石越来越亮,竟在雾中照出座倒立的牌坊——“倒悬巷”三个篆字被绿血写得歪歪扭扭。
“哥,这个!”赵小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饼,饼里嵌着张泛黄的纸条,“旧矿坑捡的,上面写‘第十七子,守天枢,勿信穿青衫者’,穿青衫的不就是李大夫吗?”
李守义突然扑向残片,却被苏晚晴甩出的银针逼退。她正给巡逻队员涂防锈膏,药膏碰到伤口的瞬间,齿轮状纹路“滋滋”作响,露出底下淡金色的脉络,竟与她药箱里祖传医书的插画分毫不差。“这是‘守械人血脉’的纹路。”她突然合上医书,青铜锁扣自动弹开,掉出半张残图,“我娘说,非攻卷藏在倒悬巷钟楼第三层,那里有能逆转锈蚀的‘天枢镜’。”
“你早就知道十七子是谁?”陆子墨注意到,残图边缘的火漆印与父亲手册上的一模一样。
苏晚晴突然反手将青铜簪掷向窗棂,“当”地击落一只偷袭的青铜虫,只见那虫足有巴掌大,翅膀是薄如蝉翼的铜片,被打落时还在地上挣扎着变形,最后凝成枚生锈的箭头。“我娘是守械人后裔,她说陆家十七子的护腕有‘锁脉纹’。”她看向赵小七,“你护腕的缠枝纹,每道藤蔓都对应着一句非攻卷口诀,对不对?”
赵小七的脸瞬间涨红,护腕突然爆开强光,缠枝纹顺着手臂往上爬,在他肘弯处凝成朵青铜花。“我、我是陆先生捡的孤儿……”他突然想起什么,“先生临终前让我把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制小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的齿轮突然弹开,组成半张人脸,正是陆子墨父亲的模样。
“子墨,当你看到这个,爹已经……”铜脸的嘴动了起来,声音带着齿轮摩擦的杂音,“倒悬巷的天枢镜需要十七子血脉驱动,但要小心‘影噬’,青铜会偷走你的影子,让你变成没有过去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