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人腰间挂着七枚铜铃!”赵小七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窗纸上戳出小洞,“每枚都刻着星官图,突然在静止中发出轰鸣!”他突然吸气,护腕胎记映出的金属轮廓里,铜铃内部缠着极细的青铜丝,正随着铃声震颤,“是活青铜做的!”
苏晚晴的青铜簪突然刺破掌心,血珠滴在衣襟上,晕开淡粉痕迹:“是影卫的‘七星引’!”她想起医书插画里的影卫首领,铜铃缠丝的纹路与那人甲胄上的一模一样,“我爹说这铃铛能催发古神后裔的血脉,就像……”她看向赵小七凸起的血管,他的手腕已泛出青灰,“就像用钩子把血脉从骨头里拽出来。”
“请开寨门。”
声音从柴房外飘进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陆子墨的后颈瞬间绷紧,这声音的频率,和晶体共振时的嗡鸣完全吻合。他摸出青铜环攥在掌心,环内侧的“非攻”二字突然发烫,父亲的声音在脑海闪过:“影卫的声带都嵌着青铜片,说话时会有齿轮响。”
寨门“吱呀”开了。守寨的老张头粗声喝问,接着是更低的交谈,然后是皮靴碾过碎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柴房的木门被推开的刹那,七枚铜铃突然“叮叮”炸响,震得墙角的铜钉全跳起来,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尖端泛着幽蓝,像要扎进人的眼睛。
来者的脸藏在斗笠阴影里,只露出下半张泛着青灰的嘴,说话时嘴角咧得太开,像是被线牵着的傀儡:“在下沈知白,旧城遗物商人。”他摘下斗笠,银灰色的瞳孔里布满血丝,眼白处嵌着细小的青铜屑,“听说青州械寨得了浑天仪残件?”
苏晚晴突然抄起身后的青铜长锥,锥尖指向铜铃:“游商的规矩,见货再开价。”她的指尖划过锥柄云雷纹,七枚铜铃突然哑火,“但活青铜做的铃铛,可不是普通货物。”
沈知白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斗笠边缘的铜链乱响:“姑娘好眼力。”他解下一枚铜铃扔过来,陆子墨接住的瞬间,青铜环“嗡”地共鸣,环内侧浮现出父亲的笔记:“七星引,影卫特制,内藏‘蚀脉丝’。”他盯着铜铃内部的缠丝,果然看见极细的金属线在蠕动,像有生命的虫。
“这铃铛本是矿坑的共振器。”沈知白的银灰瞳孔突然泛红,从怀里摸出本边角卷翘的手抄本,封面《浑天仪考略》四个字沾着暗红的血,“你爹托我带给十七子。”书页翻开的瞬间,地面突然渗出蓝光,与手抄本上的星官图“咔”地咬合,映出十二位古装男子站在青铜台座上,双手托举星轨,胸口的太极胎记与赵小七的一模一样。
“古神用这当笼子。”沈知白的手指点在书页上,那些星官突然在纸上行走,“十二位后裔托举星轨,维持倒悬巷的重力平衡,一旦有人挣脱,整个旧城就会塌进地底。”他突然按住赵小七的肩膀,护腕胎记正映出星官图的纹路,“你护腕里的共振器,是‘开锁钥匙’。”
赵小七的短刃“当”地掉在地上。他想起三天前调试共振器时,屏幕闪过的乱码,当时以为是故障,此刻才看清乱码旁的小图标:正是眼前沈知白的银灰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