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七的记录板突然“啪”地合上。他抓起角落里的檀木盒,盒盖弹开的瞬间,锈蚀晶体表面浮起黑袍人的脸,兜帽下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转动的金属齿:“归源仪式需要三样祭品:铸匠的血,十七子的骨,还有……”他突然指向陆子墨怀里的非攻卷,“你爹藏在械寨的‘非攻卷母本’。那老东西当年藏得够深,找得我好苦……”
影像突然炸开时,陆子墨的后颈纹路猛地灼痛。他看见黑袍人后颈的纹路,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深得像浸过墨,上面爬满的触须正在啃噬,每咬一口,纹路就亮一分,像在吸食他的生命力:“我们是同类。”黑袍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拉骨头,“你以为激活非攻卷是反抗?错了,你在给古神的胃袋递刀叉!这破卷本来就是它的肠子变的,越激活,消化得越快!”
“叮——”系统警报炸响的同时,工坊门被撞开。韩烈的玄铁斧上缠着触须,铠甲的缝隙里渗出绿锈,他刚迈进门槛就“咚”地跪下,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闷得像敲鼓:“西城墙破了!触须顺着粮仓的通风口爬进来了!”他突然指向窗外,那里的夜空被染成幽蓝,敲梆子的节奏变成了三长三短,那是守寨人全被控制的信号,当年矿坑陷落前,也是这节奏。
陆子墨抓起非攻卷,星图上的“震”位光点突然爆亮,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想起苏晚晴说的话,“震对应雷”,而西仓库的震荡弹,正好够炸塌半座山。“小七,拿炸药。”他后颈的纹路突然不再发烫,反而透出刺骨的冷,像有冰碴子往骨头缝里钻,“苏晚晴,血铜熔好了吗?”
铸造锤从铁砧上抬起时,血铜已经凝成盾形,表面的镇锈纹在火光里流转,像无数只半睁的眼睛。“够挡两小时。”苏晚晴的指尖缠着绷带,血正从缝隙里渗出来,滴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两小时后,要么我们炸塌粮仓埋了触须,要么……”
“要么老子让古神知道,人类的骨头比青铜硬。”陆子墨突然吹响同生哨,三短三长的“总攻信号”。通讯器里,林三娘的笑声混着爆炸声传过来,像在给这场赌命的反击,奏响前奏:“陆子墨你个小兔崽子,总算像点你爹的样了!”
窗外的梆子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触须啃噬玄钢的“咯吱”声,还有非攻卷在怀里发出的轻鸣,像在回应某种远古的约定。陆子墨摸了摸后颈的纹路,那里的硬壳又厚了些,但他握紧非攻卷的手,稳得像嵌在玄钢里的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