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雾从叶望舒的晶体里喷涌而出,锈蚀触须顺着“真实”二字爬下来,缠住赵小七的脚踝。少年的护腕尖刺割破触须,碎片上的字迹却重组为归源古篆,与钟基座的刻痕分毫不差。他突然尖叫:“哥!叶望舒醒了!”
昏迷的少年猛地抽搐,后脑晶体炸开的光里,叶九幽被触须缠在钟下的影像一闪而逝。“姐姐说……”他的指甲抠进陆子墨手背,掐出带血的月牙,“逆频的唯一解法,是让古神后裔的血……污染母晶核心……”
归源钟的试鸣突然炸响,青铜扳指“啪”地弹开,母亲手绘的密道图上,锈蚀圣殿后门的朱砂标注泛着红光:【淬火铜水浇锁】。陆子墨拽过苏晚晴的手按在共振器上,她的血与他的机械义肢缠成红绳:“赵小七,带叶望舒去密道,用他的银锁开星图室机关,那里有压制病毒的镇锈阵。”他将破阵哨塞进林三娘掌心,哨子上还沾着矿坑的煤渣,“你的同生哨能干扰母晶信号,去西线缺口拖延黑鸦,午时三刻准时吹哨,那是逆频波峰值时刻。”
林三娘突然扯断护心镜的银链,露出里面嵌着的微型母晶:“这玩意儿早就在我心口扎根了。”她的短刀劈向涌来的触须,火星在她绿锈覆盖的胸膛上炸开,“炸的时候能掀翻半条街的黑鸦。”
苏晚晴扛起铸造锤,将《非攻卷》残页塞进陆子墨怀里。祖父的批注在她掌心发烫:“生命坍缩时,最强烈的执念会形成护盾。”她的血玉与归源钟投影重叠,“我去归源钟下当活锚点,你在共振器这边注入最后的逆频波。”她的唇碰到机械义眼时,镜片突然映出归源钟的虚影,“记住,机械会骗人,但血脉不会,我的血会给你引路。”
归源钟的第三声试鸣震碎窗棂。陆子墨看着苏晚晴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终端倒计时跳到最后十分钟。赵小七背着叶望舒冲进密道的瞬间,林三娘的同生哨从西线传来,哨音里混着黑鸦的惨叫,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们争取时间。
共振器的晶体突然炸开,陆子墨的机械义眼捕捉到震撼的画面:苏晚晴的血顺着归源钟铭文流淌,在钟底组成反向归源咒;林三娘的同生哨频率突然拔高,与西城墙的爆炸声形成完美共振;赵小七的护腕在密道里亮如白昼,他正用太极胎记压制母晶病毒……所有人类的执念,在这一刻汇成刺破黑暗的光。
他将青铜扳指按在终端机上,母亲临终前销毁《非攻卷》的影像突然浮现。她正在撕的那页,画着逆频波的安全阈值:古神后裔的血脉,能将生命坍缩范围控制在三尺之内。
“原来这才是真实。”陆子墨的后颈纹路突然发烫,与归源钟频率产生共鸣。他启动最后一组逆频程序,看着螺旋轨迹在屏幕上彻底消失,不是包围圈闭合了,是执念吞噬了执念,就像祖父说的,归源的真相,从来藏在最锋利的勇气里。
午时的钟声响起时,机械义眼捕捉到幅画面:归源钟顶端,苏晚晴的铸造锤正泛着红光,像颗在末日里重新点燃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