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门外的嘶吼声平息时，玉衡的身影在金光里凝聚，
眼尾的青铜纹微微颤动，第一次露出清晰的神情，是敬佩，也是叹息。
“世人皆以为阵眼是金石器物，却不知是‘护人之心’。”
它指着韩烈倒下的地方，那滩血迹正被阵法缓缓吸收，
在地面凝成一颗鸽蛋大的金珠，里面跳动的光流和韩烈的心跳节奏分毫不差，
“这才是非攻阵的魂。”
陆子墨伸手去接金珠，指尖刚碰到就浑身一震，
就在这时蓝光闪过的瞬间，金珠里竟映出韩烈咧嘴笑的样子，
和三年前在废墟里推他出去时一模一样。系统光屏全亮：
【同生模式：可共享团队生命力强化防御，检测到韩烈信念残留提供15%能量加成】。
玄风子突然捂着脸哭起来，怀里的黑色晶体在金光中融成一滩黑水：
“我女儿...去年被净化局抓去炼β型机甲...他们逼我带禁咒盒来，
说不毁阵就把我儿子扔进‘锈蚀池’融成液体！”
他右眼的暗绿芯片疯狂闪烁，
“他们的‘清理程序’是‘锈蚀炸弹’，能融掉整座山！还有十公里就到了！”
影卫的机械眼暗了又亮，它踉跄着撞向石壁，却在破洞前顿了顿，
机械腿上的“西寨”二字被蓝光照得发亮。
最后一声呜咽像极了人类的哭腔，它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留下半截带血的合金刺，上面还挂着韩烈的碎布。
苏晚晴轻轻合上《非攻卷》，暗金符文在她指尖凝成枚指环，
上面刻着极小的“守”字，这个字和她十岁那年阿爷教她刻在防御盾上的一模一样。
她把指环套在陆子墨手背上，触感竟和韩烈拍他的温度一样：
“阿爷说对了，守护的阵从来不是死物，是有人愿意把命填进去续着。”
“别碰那个盒子！”
陆子墨突然喝止，玄风子正挣扎着去够地上的金属盒。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非攻卷》射出，
像烧红的铜钉钉在玄风子手腕上，瞬间凝出青铜茧，
“非攻”二字嵌在茧里，并且和卷轴纹路严丝合缝。
“非攻者，不惧强权，不欺弱小。”
玉衡的声音带着编钟回响，殿内石缝渗出金光，
“尔等既懂此理，当承此任。”
陆子墨突然听见细碎的锻打声，但这声音不是从殿外传来，
是从金珠里、从《非攻卷》的纹路里。
苏晚晴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汗烫得惊人：
“子墨，是墨家工匠的声音...他们在说‘终于有人懂了’。”
墙根传来细微的“滴滴”声，这声音是青鳞手中的金属圆盘发出的。
青鳞猫着腰贴在阴影里，指尖在金属圆盘上快速敲击，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陆子墨余光瞥见她后颈的净化局徽章刺青，这枚刺青被衣领遮了大半，
却在金光下泛着异样的反光，圆盘的声响越来越急，像在倒计时。
“小七，把韩叔的枪收好。”
陆子墨攥紧金珠，蓝光在掌心流转，
“铁心，带玄风子去检查殿外机甲残骸，看看有没有锈蚀炸弹的痕迹！”
玄风子突然尖叫起来，芯片红光刺目：
“来不及了！净化局的‘锈蚀先锋’已经到山脚下了！
他们的机甲能融掉青铜！”
陆子墨的系统光屏瞬间爆红：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逼近！距离青铜殿8公里！能量特征匹配“锈蚀炸弹”！】。
他看向苏晚晴，两人指尖的指环同时亮起，金珠的蓝光裹住整座青铜殿：
“不管来什么，这阵——我们守得住。”
阴影里，青鳞的指尖悬在圆盘的“发送”键上，
与此同时刺青的光芒越来越亮。
她抬头望着悬门外的晨雾，又瞥了眼陆子墨攥金珠的手，
而陆子墨攥着金珠的手上的蓝光，
和三年前救她出净化局“育婴房”的人手里的光，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