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口果然有一道细微的凹痕,哨身上刻着“囡”字,这枚哨子,
和他小时候在西寨见过的孩童哨一模一样,
当年老木匠怕孩子硌手,还特意把边缘磨圆了。
“我装了三年的叛徒,就是为了等今天。”
玄风子突然扯下领口的净化局徽章,里面藏着一小截燃烧装置,
引线已经露了出来,
“这芯片能引动机甲的锈蚀核心,我去缠住它,你们赶紧进铜管道!
别让我的囡囡白死!”
“不行!”
铁心伸手去拉,却被玄风子推开。
他看着光罩外步步逼近的机甲,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绿锈渣:
“囡囡最喜欢西寨的铜铃,等你们出去了,
帮我给她挂一个在铜门上,行吗?
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她能看见回家的路。”
没等众人回答,玄风子就冲出了光罩。
机甲的炮口瞬间转向他,红光亮起的刹那,他把燃烧装置塞进了机甲的炮管,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机甲的半边机身被炸得粉碎,
绿雾里飘起焦糊的锈味,像极了三年前西寨被烧时的味道,连风里都带着绝望的温度。
“快进管道!”
陆子墨拽着赵小七往岩壁缺口钻,可刚靠近铜管道,
身后就传来一阵冷风,吹得他后颈发僵,而这风并不普通,
里面裹着带着锈蚀味的杀气。
黑影不知何时站在光罩边缘,黑袍下摆沾着绿锈,
手里托着一块巴掌大的金属块。
这东西表面刻着和青铜镜碎片一样的古纹,泛着淡淡的银光,
温度却像冰一样凉,贴在掌心能冻得人发麻。
“抗锈核心。”
黑影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金属,把核心递向陆子墨,
“第八次古神实验的遗物,能中和锈蚀孢子。
你们要找的‘铜魂阵’,缺的就是它。”
陆子墨接过核心的瞬间,口袋里的青铜镜碎片突然发烫,
自动飘了出来,贴在抗锈核心上。
碎片里映出的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的“古神核心轮廓”,
而这古神核心的轮廓,和西寨祠堂里的壁画一模一样,
壁画下还刻着“九劫锁神”四个字,是老木匠生前教他认的第一个西寨象形文。
“第九次实验要开始了,你们手里的‘钥匙’够了。”
黑影指了指陆子墨的怀表,说话时指尖的黑袍被风吹起一角,
露出里面泛着铜光的皮肤,
“你父亲的铜片是‘守’,青铜镜是‘观’,
抗锈核心是‘破’,三样凑齐,才能打开西寨的‘铜魂阵’。
别让那些铜器白等。”
话音刚落,黑影就化作一阵黑烟散了。
而铜管道里突然传来“咔嗒”声,
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声音越来越近,
带着黏腻的摩擦感,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绿锈触须!”
韩烈的机械臂瞬间弹出护盾,挡住了从管道深处伸出来的黑色触须。
这触须表面裹着厚厚的绿锈,一碰到护盾就滋滋冒白烟,
竟能腐蚀玄铁,护盾边缘很快出现了细小的锈坑,像被虫蛀过的木头。
铁心已经钻进了管道,半个身子探出来吼道:
“里面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快进来!再磨蹭触须就把管道啃穿了!”
陆子墨推着赵小七先钻,自己殿后,可刚弯腰,脚踝就被一根触须缠住,
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还带着一股腥气,像沾了腐肉的铁丝。
“子墨哥!”
赵小七回头要拉,却被韩烈按住肩膀:
“别回头!我来救他!”
机械臂的云雷纹突然亮起,竟引着赵小七手里的青铜哨发出尖锐的哨声,
这哨声尖锐清亮,像西寨老铜钟回荡的余音,触须像是怕这声音,
猛地缩了一下,陆子墨趁机挣开,连滚带爬地钻进管道,
后背还蹭到了管壁的铜屑。
可触须没有放弃,密密麻麻地缠在管道外壁,啃噬着铜皮,
绿锈顺着缝隙渗进来,在管道内壁积成薄薄的一层。
赵小七突然想起什么,掏出短刀刮起管道接口处的铜屑,往缝隙里塞:
“老木匠说过,铜屑能堵锈缝!当年西寨修水管,就是这么补的!”
可铜屑太少,刚堵上又被触须顶开,他的手指被刀刃刮出了血,
血珠滴在铜屑上,竟让铜屑泛了点金光,像撒了把碎星。
陆子墨摸出怀表,将铜片贴在管道壁上。
奇迹发生了,铜片上的“守”字纹顺着管道蔓延,
像藤蔓一样缠满内壁,那些渗进来的绿雾瞬间被弹开,
在管道口积成一小团,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