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一声，笑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刺响：
“他们以为挡住风暴就赢了？天真。”
通讯器在掌心震动，传来上司沙哑的嗓音：
“孢子到位了？”
“到位了。”
白无常从怀里摸出枚金属片，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
那是净化局用古神残骸炼的“锈蚀孢子”，
能在金属里生根发芽，比风暴更致命，
说着他走到塔楼边缘，月光照亮他半张溃烂的脸，
另半张却异常年轻，像被某种力量强行维持着鲜活。
“这些愚蠢的工匠，以为用老东西就能对抗清理程序......”
他的手指一松，金属片坠向寨墙，准确落进白天观察到的墙缝里，
“等孢子发芽，他们的宝贝墙......会从骨头里烂掉。”
陆子墨是在二更天摸到那道墙缝的。
他裹着灰布斗篷，腰间别着系统改良的微型割刀。
月光像层锈粉，洒在青石板上。
白天他标记的锈蚀扩散路径在脑海里清晰如地图，
具体路线是从冶炼炉到东墙第三块砖，再到拐角处的排水口，
所有异常都指向这道半指宽的裂缝。
他蹲下来，割刀轻轻挑开缝里的青苔，金属片的冷意顺着刀尖窜上来。
“系统，扫描。”
他低声说。
视网膜上跳出
【危险等级：极危”的提示，紧接着是一行血字：“建议立即撤离”】
但他没动，手指已经扣住金属片边缘，这东西必须带回工坊，
否则苏晚晴他们查不出源头。
金属片在被拽出的瞬间融化了，这是因为孢子对体温极度敏感，
一触皮肤就活性爆发！
黑红色的锈流像活物般窜出，顺着陆子墨的手套缝隙钻进去。
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背传来灼烧般的疼，像有无数细虫在啃噬骨头，
连骨头缝都透着麻意。
锈流沿着血管往上爬，他能看见皮肤下的青紫色脉络被染成黑褐，
连指甲盖都泛起了灰。
他咬着牙扯下手套，抄起腰间的密封盒扣在金属片上，
锈流却不肯罢休，有几缕顺着盒缝钻出来，在他手背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等他回到工坊时，后颈已经被冷汗浸透。
苏晚晴正在灯下擦拭非攻卷，抬头见他脸色发白，立即放下书：
“怎么了？”
陆子墨把密封盒递过去，指节微微发颤：
“东墙缝里发现的，可能和锈蚀扩散有关。”
她接过盒子，青铜铃在腕间轻响，这次没震颤，
反而像被安抚了般低鸣。
“我明早用祖传的‘青铜鉴’试试，应该能看出名堂。”
她说着，把盒子收进暗格，
“你脸色不好，去歇着吧。”
陆子墨应了声，转身时差点撞翻长凳。
他踉跄着走进里间，反手锁上门。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红色警告刺得他眼睛生疼：
【检测到锈蚀孢子感染，感染率：15%。是否激活‘混沌净化’协议？】
协议内容他记得清楚，即启动后系统会释放古神级能量，
彻底清除感染，但也会暴露系统存在。
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他盯着手背上的黑褐纹路，那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手臂上游走。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咚——咚——”
敲得人心慌。陆子墨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纹路，疼得倒吸冷气。
他闭了闭眼，伸手按在系统界面的“取消”键上，
系统提示音消失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明天......”
他对着镜子呢喃，镜中倒影的眼底有血丝在蔓延，
心里默念着明天必须找出孢子的源头。
晨雾再次漫过寨墙时，陆子墨站在冶炼炉旁。
他昨晚几乎没睡，手背上的纹路已经爬到小臂，
隔着衣袖都能感觉到皮肤下的灼痛。
苏晚晴端着碗热粥过来，他接过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她摸到了他袖口下异常的温度。
“子墨？”她皱眉，“你发烧了？”
陆子墨刚要开口，东边山梁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
他抬头，便看见晨雾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对着寨子方向抬手。
那身影的轮廓，和昨夜白无常撞碎后窗时的影子，完全一模一样。
视网膜上突然弹出系统警告：
【检测到孢子扩散速度加快，预计3小时内渗透非攻墙核心！】
陆子墨立刻摸出信号弩，对着山梁射出带铜哨的响箭，
城防楼的弩阵瞬间转向，十二支淬毒铜箭对准那道身影！
“先给你个警告！”
他吼声穿透晨雾，随即转向众人，
“把所有人叫到城防楼！晚晴立刻用青铜鉴分析样本，老周头带人搬隔离砖！
更大的麻烦......来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墙缝里，那枚被密封的金属片正贴着盒壁，渗出极细的黑丝。
它们顺着盒缝钻出来，像无数根针，扎进了地面的青铜砖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