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闭合的闷响震得陆子墨耳膜发疼。
他扶着断裂的青铜墙垣转身时,后腰的系统终端正贴着皮肤发烫,
像块烧红的烙铁,屏幕上还残留着刚才解析青铜门纹路的蓝光,
此刻正被红色警告条逐渐覆盖。
苏晚晴的手指绞着他袖口,指节发白得几乎透明
;楚离歌的羊皮纸被攥出褶皱,《墨子非攻卷》的残页在她怀里窸窣作响,
倒悬巷的重力异常让三人影子歪扭着贴在墙上,
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手强行拉长,脚尖都飘离了地面半寸。
“子墨!”苏晚晴突然拽他胳膊。
头顶传来石块崩裂的脆响,陆子墨抬头的瞬间,
磨盘大的碎石正擦着苏晚晴发梢砸下,
却在离青铜门半尺处突然悬停,被某种幽蓝力场托住,
碎石表面的锈斑在光里泛着诡异的荧光。
他盯着那团光,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系统提示的“锈蚀频率波动”此刻在脑海里翻涌,
不是波动,是共鸣。
陈茹仕额间的青铜印记,从她在械寨锻造坊第一次举起青铜残片时,
就开始和这鬼地方共振了,只是当时他们都没察觉。
“撤。”他握紧苏晚晴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常年锻造留下的茧,
那是无数次握锤、熔铸磨出来的,比男人的手还要粗糙。
苏晚晴没说话,只把他的手往自己腰间带,
那里别着她最珍贵的青铜熔铸锤,锤头还沾着今早修补城防时溅的铜渣,
木柄上缠着三圈防滑的牛皮绳,是老周去年亲手帮她缠的。
楚离歌走在最后,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闭合的青铜门,
直到转过断墙,那道蓝光彻底被石堆挡住,她才低声嘟囔:
“青龙的波段被锈蚀能量盖了,根本搜不到......”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先是鼻腔里涌进腐铁味,像有人把生锈的钉子泡在血里煮,
还混着点若有若无的霉味,刺得人喉咙发紧。
陆子墨的系统终端突然疯狂震动,屏幕炸开红色警告:
【锈蚀能量浓度超标300%,检测到活体机械信号】。
苏晚晴的熔铸锤最先有反应,青铜表面腾起细小红雾,
她猛地抽回手,锤柄已经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那是锈蚀能量在吞噬金属,速度比她预想的快三倍。
“蹲下!”陆子墨拽着两人扑向墙角。
三道黑影从上方坠落,落地时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是三个穿着旧时代技师制服的“人”,
但他们的皮肤像被剥了层皮,底下全是爬满红锈的机械骨架,
眼球是两团跳动的锈火,手中长刀的刀刃正往下滴着墨绿色腐蚀液,
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锈蚀信使!”楚离歌的声音发颤。
她翻到《非攻卷》某页,纸页上画着类似的怪物,旁边批注:
“古神清理者,吞噬金属以补自身,意识被锈蚀程序覆盖,偶存原主残念。”
陆子墨摸向袖中,微型机关弩的青铜扳机硌着掌心,
这是他三天前用浑天仪残片改的,弩身刻着太极防抖纹,
弹仓里装着淬了苏晚晴特制防蚀剂的钢针,
那药剂是她用陨铁粉末和械寨老井的碱水熬了半宿的,
今早试药时还蚀穿了三块青铜板。
“别让他们靠近!”
他扣动扳机,第一枚钢针精准扎进左边信使的颈关节。
机械骨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怪物踉跄两步,
腐铁味却更浓了,防蚀剂只在关节处烧出一小片白烟,
根本挡不住锈蚀再生。
右边的信使突然加速,长刀劈向苏晚晴的左肩,
“打膝盖!”陆子墨的喊声刚落,苏晚晴已举起熔铸锤格挡,
金属相击迸出火星,锤面立刻被腐蚀出焦黑痕迹。
她趁怪物踉跄时侧身,锤头狠狠砸在对方腰腹,
机械关节“咔”地断裂,墨绿色液体溅了她一裤腿。
“阿晴小心!”陆子墨甩出第二枚钢针,逼退扑上来的信使,
却没注意第三只已经绕到楚离歌身后,锈蚀长刀抵住她后颈。
“别动。”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喉咙里滚动,带着模糊的人声。
楚离歌僵住,她闻到怪物身上的味道,不是单纯的腐铁,
还有点熟悉的檀木香,像械寨老祠堂里烧的线香。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遗迹外围捡到的半块工牌,
上面刻着“洛阳机械局陈守业”,而这怪物的领口,
正别着半枚同样的工牌,边缘还挂着个磨得发亮的青铜小锁。
“你是陈守业?”
她脱口而出,
“陈茹仕的爷爷?”
怪物的锈火眼球突然收缩,长刀微微偏移,
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茹...孙女...”
陆子墨抓住机会,机关弩第三针射向它的太阳穴。
怪物松开手后退两步,机械臂徒劳地想去摸领口的工牌,像在确认什么。
“接刀!”
苏晚晴突然扔出腰间的青铜短刀,刀柄上还缠着她的防滑布条,
“离歌,用编钟!”
楚离歌反手接住刀,立刻扯下腰间的青铜编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