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石突然爆亮,照出三楼的入口。那里的齿轮阵正在缓缓转动,中心的凹槽形状,竟与陆子墨的青铜环完全吻合。青衫人影突然指向陆子墨的后颈:“你的血脉已觉醒,用青铜环启动天枢镜,能暂时中断星图的控制,但代价是……你会看见所有被青铜吞噬的记忆,包括……你爹的。”
陆子墨的心脏猛地缩紧。父亲在天枢镜前的幻象再次闪过脑海,镜面蠕动的青铜,莫非就是被吞噬的记忆?他攥紧青铜环,后颈的纹路烫得像要烙进骨里,那里的星图纹路已与齿轮阵产生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
“快!”青衫人影突然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活青铜要上来了!我的残魂撑不了多久——记住,启动后别睁眼,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楼下传来密集的“咔嗒”声,是青铜傀儡冲进了钟楼。陆子墨不再犹豫,将青铜环扣进齿轮阵的凹槽。刹那间,整个钟楼剧烈震颤,三楼的穹顶裂开道缝,露出倒悬的星空——那些星星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动,与齿轮阵的轨迹完全同步。
“嗡——”
天枢镜的嗡鸣穿透耳膜。陆子墨死死闭着眼,却挡不住记忆的洪流——他看见父亲站在镜前,手里举着非攻卷,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无数挣扎的魂灵;看见十年前的矿坑,周铁山的哥哥用身体堵住青铜裂缝,锁骨的太极胎记爆发出金光;看见李守义的哥哥将最后块碎甲嵌进钟楼墙壁,用自己的血画下守护阵……
“子墨,别信镜中影!”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非攻卷的真义不是逆转锈蚀,是……”
声音被剧烈的震动截断。陆子墨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睁开眼的瞬间,看见苏晚晴正被个青铜傀儡拖拽,那傀儡的脸,竟与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一模一样,眼窝的幽蓝晶体里,映着他惊恐的脸。
“启动‘断锈粉’!”陆子墨嘶吼着扯开油布包,将掺着守械人血的粉末撒向傀儡。金光炸开的刹那,他听见无数魂灵的悲鸣,像锈蚀的回响终于找到了出口。母亲模样的傀儡在金光里消散,露出底下的碎甲,上面刻着最后句:“非攻者,止戈也,止戈者,归魂也。”
工坊里的光线突然暗了暗。残片再次投射出星图,这次不再是半透明的虚影,而是像用青铜熔液浇铸在地面,每颗星子都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赵小七的护腕突然“滋啦”作响,缠枝纹被星图的光芒吸得剧烈变形,他痛呼着甩手,却看见护腕上的纹路正被星图一点点“啃食”——像被无形的嘴在吞噬,露出底下淡金色的脉络,与周铁山的太极胎记同色。
“十七子的血脉在觉醒!”周铁山突然吼道,青铜锤往地上一砸,震得星图泛出涟漪,“我哥说过,只有陆家第十七代的血,能让天枢石显形!”他盯着赵小七渗血的手腕,护腕缠枝纹正被星图光芒啃食,露出底下淡金脉络,“这小子的锁脉环是陆老当家给实验体戴的,当年矿坑那些孩子……”
话音未落,赵小七突然痛呼出声。星图上的红光点猛地蹿高,像条火舌舔上他的手腕,淡金脉络顺着血管往上爬,在他眉心凝成个极小的太极图。少年眼前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矿坑深处的铁笼、穿白褂的人往孩子手腕套护腕、父亲的声音在说“小七要活下去,守好天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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