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坊的青铜灯树“哐当”砸在地上,熔铁炉的火星溅在共振器上,烧出串串幽蓝火苗。
陆子墨的机械义眼突然锁定半空,那些悬浮的晶体碎片正炸开成倒悬巷的立体模型,归源钟位置的红光里,无数信徒虚影正对着钟体磕头,模型边缘的“献祭”二字突然渗出血珠,每个笔画都由扭曲的人影组成。
“是母晶的心跳节点!”
他将青铜扳指狠狠嵌进共振器锁槽,碎片突然“嗡”地共振,“这些节点在同步跳动,像在给倒悬巷的门‘输血’!”
赵小七的工具袋突然被拽向空中,帆布被触须撕开道口子,青铜扳手“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他的护腕弹出尖刺,割破触须的瞬间,看见那些银线正往扳手的缝隙里钻,像在吸食金属的精气。
“哥!这鬼东西在吞金属!”他的终端机突然尖叫,屏幕上孩子们的位置全泛着幽蓝,“育苗房的娃们有危险!叶九幽要拿他们当开门祭品!”
苏晚晴的《青铜机关图录》突然自燃,绢帛蜷成焦黑的团。她死死按住燃烧的边缘,祖父拓印的古字在火中亮起红光,像烧红的烙铁:“这是‘开门咒’!”她将指尖的血狠狠按在残卷上,古字突然炸开,与空中的“献祭”二字产生共鸣,“爷爷的血字说了,先民锁的不是锈蚀,是古神的意识,叶九幽要放它出来!”血玉在她掌心突然发烫,竟烙出归源咒的纹路,烫得她闷哼,“黑铁匣就是开门的钥匙,藏在暗河!”
林三娘的青铜铃铛突然疯响,铃舌撞得铛铛作响。她一脚踹开木门,油皮袋里的人头“咕噜”滚落在地,是黑鸦线人的头颅,眼眶里嵌着枚幽蓝晶体,还在微微跳动。
“叶九幽杀了所有线人!”她的皮靴碾碎晶体,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这是从线人眼球里抠出来的死前画面。”终端机突然亮起,叶九幽的影像站在归源钟下,黑袍上的锈纹正往钟身爬,“她说‘子时开门,需古神后裔的血当最后一道锁’。”
韩烈的玄铁刀“哐当”劈开窗户,肩甲的锈蚀箭杆晃了晃,断口处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硬化,泛着青铜色的光。
“黑铁匣在西侧隘口的暗河!”他将半块浑天仪残片拍在操作台上,残片背面的“以铜为刃,斩碎意识”几个字突然泛光,与归源钟的试鸣频率共振,“但暗河的水里全是母晶触须,玄铁沾了都得烂——”
他猛地一阵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齿轮,“碰到就会被意识污染,变成行尸走肉。”
陆子墨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过热警报,金属关节“咯吱”作响。他盯着暗河的投影,水流里藏着归源咒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游。“我们得去。”机械义眼扫过苏晚晴掌心的血玉,红光在她烙伤的纹路上跳动,“你的血能暂时压触须,赵小七的护腕可干扰频率,林三娘的同生哨能定位叶九幽——”
“我不去。”林三娘的短刀突然钉在星图上,刀刃颤得厉害。她扯开领口,护心镜的青铜纹已经崩裂,绿锈从裂缝里往外涌,像有无数细虫在皮肉里钻,“护心镜的母晶快炸了,去了也是拖累。”她将破阵哨塞进陆子墨手里,哨身冰凉,“我带哨兵队守械寨后门,给你们争取到子时。”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哀鸣,与护心镜的共振频率同步,“记住,同生哨最后一声响,就是西城墙炸上天的信号。”
暗河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有巨物在水下跳动。陆子墨的终端机显示【语义重构进度37%】,进度条上的绿锈正往“守”字纹路里钻,与他后颈的觉醒程度完全吻合。
“小七,用你的共振力给密道降温,冻住触须!”
他拽过苏晚晴的手按在浑天仪残片上,血玉与残片撞出金斑,“你的血玉能指路,我的扳指——”机械义眼突然红光爆闪,母亲销毁《非攻卷》的画面再次炸开,“我的扳指就是古神后裔的‘血钥匙’。”
锻造坊的铜灯突然全灭,只剩共振器的幽蓝在闪烁。
陆子墨望着窗外掠过的乌鸦,啼鸣声里裹着编钟声,正与归源钟的频率对上调子。
“它们在倒计时。”
他将黑铁匣的坐标输入终端,屏幕上暗河的水流突然逆转,“叶九幽在改道暗河,要把触须引向械寨!”
苏晚晴的铸造锤突然扛上肩,锤柄的红绳勒得指节发白。她将燃烧的《青铜机关图录》扔进熔炉,灰烬在半空拼出密道地图,“我去暗河拿黑铁匣,你带赵小七去护着孩子。”血玉与陆子墨的扳指碰撞出金斑,烫得两人同时缩回手,“子时在归源钟下汇合,用逆频波最后冲击,爷爷说过,生命坍缩时,最强烈的执念会成盾。”
赵小七的护腕突然弹出十二枚青铜钉,却没拿稳,“当啷”掉了三枚。他手忙脚乱去捡,指尖触到钉子的瞬间,终端机突然亮了:“哥!我找到压制母晶病毒的法子了!”屏幕上的程序正在重组,“用械寨所有青铜工具的共振频率,能暂时困住触须!掉的这三枚钉子,频率正好能卡住它们的神经!”
陆子墨的机械义眼最后扫过锻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