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半截斧柄后退，虎口渗血的地方正泛起青灰，
每根汗毛都在倒竖：“这他娘的不是锈蚀！是...能啃空间的东西！”
林三娘的短刀突然自动出鞘，刀身在半空划出银弧，却在距裂隙半尺处碎成分子。
她捡起块烧红的青铜碎块砸过去，碎块竟在半空凝成她阿爹的模样，举着刚打好的刀喊她乳名“三丫”。
“老东西别装了！”
林三娘突然红了眼，抓过韩烈的断矛往虚影心口捅，
“我阿爹打刀时左手小指会翘起来，你这残影连握刀姿势都错了！”
碎块凝成的虚影突然溃散，在地上拼出“星枢底”三个字。
陆子墨的机甲背包弹出防护盾，半透明的能量罩刚展开，
就被裂隙的黑雾啃出蜂窝状孔洞，每秒钟都在变薄。
他拽过苏晚晴的通讯器按在盾面，非攻咒的金光顺着信号纹路蔓延，
竟让孔洞暂停扩大：
“赵小七，把震荡器的残骸扔过来！”
他的手指在碎片堆里翻飞，将城防雷达的零件塞进震荡器残骸，铜锁的共振频率突然与裂隙产生共鸣，
“快！用你的高频波原理，给我临时改个增幅器！记得把育苗房的平安符贴在上面！”
增幅器启动的瞬间，黑雾里传来尖啸，那些啃食空间的触须竟在后退。
赵小七猛地用力按住护腕，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哥！这黑雾怕青铜的震颤！但...但能量撑不了三分钟！防护罩的厚度只剩三厘米了！”
他的指尖突然指向陆子墨的机械心脏，
“你的非攻咒频率...和古神文字的振动频率快重合了！”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刺目红光，机械音里掺着齿轮摩擦的杂音，
像有无数只手在挠金属板：
【检测到古神清理程序残留代码...混沌无极模式已激活——是否接受古神意识链接？】
确认键在陆子墨视网膜上跳动，红光的波长与父母临终前递给他的压缩饼干包装完全相同。
【接受链接可解析维度规则，拒绝则防护罩将在180秒后瓦解。】
苏晚晴的通讯信号突然清晰，背景里的青铜小鼎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子墨，别信它的！”
她的声音混着鼎鸣，铸造锤砸在金属上的脆响像在敲摩斯密码，
“青铜小鼎显字了，说我们是古神的...迭代体？”
她的哭腔里带着难以置信，指甲刮过鼎身的锐响突然变调，
“阿爷教的铸造口诀，居然是记录实验数据的密码！‘火候到青铜流’对应的是...意识剥离的温度阈值！”
陆子墨的拇指悬在确认键上，防护盾外的裂隙突然扩大，林三娘刚拽着赵小七躲进来，
他额前的碎发就接触到黑雾，瞬间变成青铜丝。
机械心脏的非攻咒突然炸开，青铜书的书页在意识里形成屏障，
像块烧红的铜板抵着眉心：
【接受链接。】
他按下确认键的刹那，胸腔里的金光突然反向旋转，
“我要反吞噬它的意识。”
整个空间的色彩突然倒置。
红的成了黑，蓝的成了金，陆子墨看见古神的虚影从裂隙中浮出——
上半身是青铜鳞甲，每片鳞甲都刻着运转的齿轮，齿牙间嵌着守墙人的铜屑；
下半身是流动的黑雾，无数神经脉络在雾中明灭，双眼是两团旋转的星图。
星图里有他五岁时认齿轮的样子，有十七岁改装蒸汽机时烫出的疤，
还有三天前在锻造坊，苏晚晴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温度与血玉完全相同。
“归位者，三千年了。”
古神的声音直接在意识里炸开，星图眼睛里的画面突然定格在末日那天，
父母被锈蚀风暴卷走时，正对着他比划“非攻”二字的手势，指尖的铜屑在风中凝成半阙咒文，
“你们是我们的意识碎片创造的迭代体，现在该选路了。”
虚影的掌心浮起两个光球。
左侧光球里，守墙人全员转化为青铜傀儡，韩烈举着玄铁刀守在西墙，眼珠里两团绿脓，却精准劈砍着每根触须；
女娃脖子上的铜锁与天门锁孔咬合，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右侧光球里，天门关闭但地脉暴走，半个械寨陷落地底，
赵小七抱着育苗房的孩子蹲在青铜盾后，
孩子们用碎铜片刻的“平安”二字在废墟上发光，却挡不住蔓延的锈水。
“桥梁，或是终结者？”
古神的鳞甲突然张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青铜书，每一页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末日，
“你们的执念越重，就越适合成为新的容器。”
“我选第三条。”
陆子墨的非攻咒突然穿透青铜书屏障，铜魂战甲的甲叶全部展开，
守墙人历代的名字在金光中组成完整的“守”字。
他操控防护盾撞向虚影，金光里浮现出苏晚晴的血玉、韩烈的铜锁、林三娘阿爹的刀，
甚至赵小七刚改好的增幅器，所有青铜物件都在共振，频率与他机械心脏的搏动完全同步，
“让迭代体自己写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