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凝成一团黏液,黏液里还混着他没消化的锈蚀因子,
瞬间膨胀成丈高的怪物。
肉瘤里嵌着无数人类骸骨,最中央的核心泛着与白无常相同的熔金光,
白无常的空壳“哐当”倒地,连眼睛里的光都被那团怪物吸了进去。
“是白无常的锈蚀因子成精了!”
陈茹仕攥着共鸣铜片冲过来,铜片贴在镇压器残件上,
光流顺着她的指尖爬向控制台,帮玉衡校准共振频率,
“子墨哥!我能帮你稳住频率!但你得快点,铜片的能量撑不了多久!”
她额角渗出的血珠滴在铜片上,原本微弱的光流突然亮了三分,
青铜纹路顺着控制台蔓延,与编钟的颤音缠在一起,像两股拧成绳的光。
锈蚀之种的触须如暴雨般袭来,却在触及陆子墨机甲的刹那被弹开。
新生的血肉屏障表面流转着阴阳鱼暗纹,金红两色在边缘交融,
竟将坠落的铜梁熔成液态金属,重新汇入机甲的“血管”。
陆子墨能“看”到自己的意识正与机甲融合。
左肩“血肉”里流动着58c的青铜溶液,
右腿关节有12个齿轮同步转动,
胸腔里的太极纹正吸收编钟的声波,
转化成淡金色的能量,连机械义眼都能清晰“闻”到青铜溶液里的锈味。
“混沌之刃,成型。”
玉衡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情绪波动,全息投影的光都亮了几分。
陆子墨的双臂开始变形。
原本覆盖着血肉的机械臂裂开,露出内部交错的青铜骨节,
瞬间又被胶质包裹,形成一柄双刃剑的轮廓。
上半段是流动的血肉,能吸收锈蚀因子;
下半段是冷光的青铜,将侵蚀力转化为能量。
他冲向锈蚀之种的瞬间,地面被踩出蛛网般的裂纹,
连空气都被刃风割出尖啸,沿途的锈蚀触须碰到刃风就断成两截,
黑液溅在地上冒起白烟。
锈蚀之种突然咆哮,最大的肉瘤炸开,
涌出的锈蚀液体凝成一柄巨刃,裹着黑液迎头劈下。
锈刃落地时,地面被腐蚀出半尺深的沟,
黑液顺着沟壑爬向苏晚晴的编钟,钟身瞬间泛起黑斑。
苏晚晴急得指尖发白,钟槌落下的力度突然重了三分,
残钟的颤音陡然拔高,竟压过了锈蚀之种的咆哮:
“子墨!就是现在!《非攻卷》的‘魂’补全了!”
陆子墨没有躲闪。
他举起混沌之刃,让锈刃重重砍在剑身上,
血肉部分传来灼烧般的疼,却在瞬间吸走锈蚀因子;
青铜部分剧烈震颤,却稳稳锁住剑身平衡。
阴阳调和的能量在体内循环,将所有负面能量转化为推动力。
他暴喝一声,混沌之刃迸发刺目金光,
锈刃被生生劈开,余势不减地斩进锈蚀之种的核心。
“吼!”
锈蚀之种发出非人的哀嚎,躯体开始崩溃。
膨胀的肉瘤逐一消散,露出底下苍白的年轻人面庞,
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
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人声,带着哭腔:
“我以为投靠古神能活,却成了啃食同类的怪物,
你们明明也能融合锈蚀因子,却选择护着别人,早知道……”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化作一团锈色尘埃,
被镇压器的金色波纹卷进圆盘。
穹顶的青铜构件失去支撑,成片坠落。
陆子墨的机甲自动展开防护盾,
将苏晚晴、赵小七护在中间;
铁心扛着焊枪抵住最后一根横梁,吼着让陈茹仕先撤,
玄钢丝还缠在廊柱上没解开;
宋清越抱着空火药桶从废墟里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炸弯的引信,
一把拽住玄风子的后领往外跑:
“老头别抱你的笔记了!宫殿塌了可没人给你捡!”
玄风子怀里的青铜笔记被烟尘染黑,却笑得满脸褶子,连咳嗽都带着劲。
“快走!宫殿要塌了!”
陆子墨吼道,脚下的地面在震动,青铜宫殿的根基正在断裂,
裂缝里的黑液已经漫到脚踝,蚀得机甲靴底滋滋冒白烟。
众人跌跌撞撞冲向入口,刚跃出裂缝的瞬间,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座宫殿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的青铜器,
碎成齑粉沉入黑暗。
尘埃落定后,陆子墨摘下机械头盔,
夜风吹过他汗湿的额发,带着熟悉的青铜气息,
还有一缕更浓烈的锈味,正从脚下的裂缝里缓缓渗出,
像活物般顺着地面爬向远处的荒原。
苏晚晴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编钟还在微微震颤,
钟身上的鸟虫篆泛着微光:
“子墨……你闻见了吗?
这锈味比之前的更浓,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带着股活物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