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青阳子拾起颗悬浮的铆钉,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搓。
那枚原本顺时针旋转的铆钉突然逆转方向,
“力有阴阳,机有正反。
你之前总想着用玄钢硬抗腐蚀,
可若能引腐蚀之力入阵,再借阵眼反弹。”
“能量回馈系统!”
陆子墨猛地站起,系统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着数据,
“我改良过的供能管有冗余回路,若把太极阵眼嵌进回路节点!”
“墨哥!”
宋清越的喊声响彻工坊,
“影蚀者又他妈来了!
这次他们带了个黑不溜秋的铁罐子,
寨墙下的巡防岗哨正在融化!”
陆子墨猛地抄起桌上的太极铜铃冲向门外,
机械义眼锁定寨墙方向:
五十米外的阴影里,三个影蚀者正把枚橄榄球大小的金属罐按在青砖墙根。
金属罐表面爬满锈蚀纹路,所过之处,砖块像被热水泡软的陶土,正簌簌往下掉。
“清越,左边那个交给你!
晚晴,带阿茹去地下掩体!”
陆子墨扯开嗓子,右手按在腰间的太极纹护心镜上。
这是他今早刚改良的防御装置,内部嵌着九颗青铜共鸣珠。
他闭眼默念心法,能清晰感觉到护心镜里的共鸣珠开始震颤,
与寨墙上预先布置的十二面太极盾形成共振。
“爆!”
宋清越的爆破弹精准砸中左边影蚀者的膝盖。
那家伙惨叫着栽进泥里,金属罐滚到陆子墨脚边。
陆子墨弯腰抄起罐子,能感觉到掌心的护心镜在发烫。
腐蚀力正顺着皮肤往身体里钻,护心镜里的九颗青铜共鸣珠震得发烫。
一股腐蚀力顺着护心镜的纹路流向寨墙太极盾,撞得盾面发出“嗡”的闷响;
另一股反冲回金属罐时,罐身的锈蚀纹路像被烫到的虫子般蜷缩,
黑红色液体喷得更远,却在半空被太极盾的光墙截住,像被张无形的网兜住。
宋清越趁机摸出颗爆破弹,拉燃引信往影蚀者脚边扔:
“炸飞这孙子的退路!”
苏晚晴攥紧编钟挂坠,钟身泛出的微光顺着太极盾纹路游走,帮着稳住光墙。
陈茹仕突然喊:
“左侧!腐蚀力弱区在他左手边的金属罐接缝处!”
腐蚀液反向泼向躲在墙角的影蚀者。
“不可能!”
右边的影蚀者尖叫着后退,腐蚀液泼在他身上,
竟把他半张金属脸蚀出个窟窿,
“古神会碾碎你们的。”
话音未落,巡防队的青铜弩箭已穿透他的喉咙。
陆子墨看着倒在地上的影蚀者,护心镜的共鸣珠还在微微发烫。
苏晚晴从掩体里跑出来,手里举着陈茹仕刚画的倒悬城图:
“子墨,阿茹说那黑影的眼睛...和刚才金属罐上的纹路一样。”
陈茹仕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盯着地上的金属罐残片,
突然踉跄两步,痛苦地捂住耳朵:
“它在喊我!在地下...地下有东西!”
她指向巡防岗哨旁的青石板:
“那里、那里埋着块会唱歌的金属板!”
陆子墨蹲下身,机械义眼的热成像模式下,
青石板下方确实有团异常的热源。
他指尖刚碰到青石板,热成像里的热源就顺着砖缝往青铜板表面爬。
等接触到板中央的太极图时,原本淡青的纹路瞬间染成血红。
他挥挥手,宋清越立刻抡起铁镐砸向地面。
碎石正四处飞溅,一块半人高的青铜板露了出来,
表面刻满古神文字,中央是幅旋转的太极图,图纹深处泛着幽绿的光。
“系统扫描。”陆子墨话音刚落,视网膜上就跳出无数乱码。
青铜板突然震颤起来,工坊方向传来“哐当”一声,是那盏青铜烛台倒了。
紧接着,寨墙的青铜弩机自动抬起,箭头直指天空;
演武场的青铜钟开始自鸣,声音越来越尖;
就连陆子墨的机械义眼都出现了重影,
眼前的画面像被揉皱的羊皮纸。
“子墨!”苏晚晴抓住他胳膊,“你的护心镜!”
他低头,发现护心镜的青铜纹路正渗出血红色液体,顺着衣襟往下淌。
远处,所有青铜装置表面都浮现出同样的血色纹路,
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顺着金属脉络往械寨深处攀爬。
陈茹仕的声音在颤抖:
“它醒了、它真的醒了!”
陆子墨握紧青铜板边缘,能感觉到金属里传来的震动,像某种古老的心跳。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刺耳的蜂鸣,他听见自己机械义眼的齿轮在嘎嘎作响。
这是从未有过的失控。
寨外的风卷着锈味灌进来,陆子墨望着血色纹路爬上巡防队的青铜岗哨,
突然想起倒悬巷里那座颠倒的城。
他不知道这青铜板下埋着的,究竟是古神的遗产,还是...
“叮…”
工坊的青铜烛台突然炸裂,碎片四溅。
陆子墨下意识护住苏晚晴,却在余光里瞥见青铜板上的太极图,
不知何时已完全变成了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