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老鬼攥紧的地图残页往走,老鬼弓着腰在前面探路,
“快!大厅侧门的暗梯就在前面,晚了石梁砸下来谁都跑不了!”
刚钻进暗梯,头顶就“轰隆”砸下块磨盘大的石梁,
宋清越扛着火药箱往后踉跄时,胳膊上之前被石片划的伤口又扯得生疼,
他忍不住骂了句,
“他娘的!这破地方比械寨的防御演练还要命!”
陆子墨留后,紧跟大家。
机甲脚掌踏过碎石时“咯吱”作响,声音在狭窄甬道里撞出回声。
石渣卡在右履带缝里,原本就渗黑渣的右关节愈加发涩。
他腾出左手按了下操作台的液压阀,
手上还沾着刚才组装核心时蹭的青铜粉,
仪表盘上的关节灵活度数值从45%跳到58%,才勉强把速度稳住。
地下甬道的青铜冷光透着锈味,照得老鬼鬓角的白发都泛着青,
他猛地停住脚步,手指在地图残页上戳了戳:
“注意左侧墙缝!这层甬道五十年前塌过,结构承受不住重力反转!”
话音未落,苏晚晴突然拽住他腰间的安全绳,力道大得让陆子墨差点踉跄。
苏晚晴突然拽住陆子墨的机甲臂,
“子墨,看铭文!这些符号,
和我家浑天仪残片上的‘归位’咒文同源,
连扭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旁边宋清越扛着火药箱凑过来,
箱体蹭到墙面发出闷响,
他手还在箱上敲了敲,满是不耐烦:
“这破纹路有啥好看的?
咱们不是要找《墨子非攻卷》吗?
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又冒出啥黑影!”
老鬼立刻瞪过去,手指下意识戳了戳怀里的残图,
“闭嘴!当年我爷爷就是靠认铭文才找到洛阳旧城的路,
现在不看仔细,走岔了谁负责?”
陆子墨摘下护目镜。
在锈蚀纪元里,完整的青铜铭文比黄金还珍贵。
陆子墨凑近细看,扭曲的线条像被腐蚀的血管,
正随着倒悬巷紊乱的重力微微震颤,
连纹路缝隙里都嵌着细小的青铜碎屑。
陈茹仕突然踉跄一步,青铜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光雾:
“有东西……在吸青铜的气。”
空气先于危险泛起涟漪。
那是一种比锈蚀更阴寒的震颤,从甬道深处漫来,
像无形的手撕开了空间。
陆子墨的后颈瞬间绷直,这是末日里刻进骨血的危机直觉。
他刚喊出“退”,三道黑影已从涟漪中渗出。
说是“影”不如说是“蚀”,它们没有固定形态,
却在移动时留下半透明的腐蚀轨迹,
连地面的青铜砖都泛起焦黑的泡。
“青铜拒马!”
苏晚晴反应极快,手腕翻转抛出青铜环。
那是她用祖传失蜡法铸的防御阵,以往能硬扛三级锈蚀兽的啃噬。
可这次,黑影竟像穿过水幕般穿透拒马,其中一道擦过宋清越的火药箱,
金属外壳瞬间熔出碗口大的洞。
“他娘的!”
宋清越扛着火药箱踉跄后退,脚腕还磕在碎石上,疼得他倒抽口冷气。
但手指已经本能地扣住腰间雷火弹,掌心的汗让弹体滑了半圈,
他凭着“手比脑子快”的本能,指尖一拧就攥稳了,
这是他在械寨练了百次的拔弹动作,早刻进肌肉里。
他反手甩出两枚爆弹,弧线刚拉到一半,就被黑影扭曲的力场撞偏。
“轰隆”一声炸在甬道顶端,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
有块棱角锋利的石片擦过他胳膊,瞬间划开道血口。
血珠顺着胳膊肘往下滴,渗进火药箱的背带里,
他却顾不上捂,只骂了句:
“这破影子还会挡路?!”
旁边陈茹仕本想伸手拉他,指尖刚碰到宋清越的火药箱,突然半跪在地。
她的手还按在地面青铜砖上,刚才还能隐约抓住的黑影轨迹,
此刻像被腐蚀液搅乱,连青铜砖的纹路都在视野里模糊。
额头的血顺着眉骨往下流,她咬着牙说:
“不行!黑影的腐蚀力在往我意识里钻,我抓不住它们的轨迹了!”
“屏障!”青阳子急退半步,道袍被穿堂风鼓胀,
双手结出太极印。
“两仪生四象,固!”他边念边双手掐诀,
混着头顶碎石“簌簌”坠落的闷响,每一个字都透着劲。
话音刚落,指尖的淡金光点顺着印诀漫开,在众人头顶凝成层光,
淡金色的光膜在众人头顶撑起,光膜边缘还泛着细碎的颤,
像是风一吹就会破,可他盯着光膜的眼却亮得很,
那是终南山道士守了一辈子的“护道”底气。
可黑影刚触到光膜,“咔”的一声就炸出蛛网纹。
青阳子深吸一口,踏前半步,更集中精力掐诀,
些时他掌心渗出的细汗沾湿了道袍袖口:
“守住!撑到子墨启动机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