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夹裹着灼热的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苏晚晴的青铜刻刀率先撞上陆子墨的太极甲片。
清脆的金属相击声里,刻刀上的云雷纹瞬间亮起,
与甲片纹路连成一片淡金色光幕,正是太极调和场彻底激活。
剩余两只血锈者发出刺耳尖啸,体内的碎片在光幕中剧烈震颤,
原本泛着血光的核心渐渐黯淡。
陆子墨趁机欺近,机械臂液压增压的嗡鸣声响彻大殿,
他以着千钧之力,硬生生碾碎了左侧血锈者的头颅。
另一侧的血锈者刚要逃窜,就被李铁匠掷来的铁钳钉穿膝盖,
玄炉老匠抄起烧红的铁棍,精准捅进它胸口的核心,
黑褐色的锈血喷溅而出,在光幕中蒸腾成烟。
“温度回升了!一千七百七十度!”
老铁匠盯着炉边的测温仪,枯瘦的手掌在炉壁上快速摩挲,
“李铁匠带工匠加固炉身,别让后续震动影响熔浆融合。”
李铁匠应声点头,挥手招呼工匠们抬来备用青铜锻玄钢条,
顺着炉壁刻满云雷纹的青铜卡槽快速固定,锤头敲击玄钢的脆响里,
还混着青铜卡槽的闷响,密集而沉稳。
陆子墨刚直起身,胸腔里还残留着战斗的震荡感,
玄风子的投影突然在战术屏旁亮起,红光闪烁不停。
“检测到友军信号,距离玄炉殿三百米,生命体征微弱,携带高能量反应源。”
循声望去,密道入口传来沉重的拖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石壁。
楚离歌正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拄着地面,半边机械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外露的齿轮卡着碎肉,裤管下的伤口被血浸透,暗红血沫顺着金属关节往下淌。
但他脊梁挺得笔直,怀里像护着性命似的抱着一卷油布,
油布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是经历过数场恶战。
“陈茹仕的追兵快到了,她早叛出械寨,还偷了老匠头的青铜锻法!”
楚离歌的声音被喘息割得断断续续,沾血的指尖攥着油布边缘,精准抛给陆子墨,
“我是旧墨家工坊的幸存者,这密诏是从遗址青铜匣里挖的。墨哥,看密诏边角的青铜纹。”
他咳着血沫,指尖点向油布,
“玄炉殿的熔炉根本不是铸玄钢用的,玄钢只是青铜锻打的‘过渡料’,
真正用处是用青铜铭文激活它净化锈潮!”
他突然撑着石壁直起身,机械腿齿轮卡得发响,
“我亲眼见他的人,用偷来的青铜残卷把玄钢碎片嵌进血锈者体内改造,
他们要抢在我们前面,靠青铜工艺启动熔炉,让锈潮只吞械寨,不吞他的势力!”
陆子墨接住油布的瞬间,就感觉到里面硬物的轮廓,
正是一块与他怀中相似的《非攻卷》残铜。
他刚要拆封,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抽泣,像根细针戳破了战后的沉寂。
墙根下缩着个半大孩子,一身打铁的罩衫破烂不堪,
怀里紧紧抱着个磨得发亮的黄铜哨子。
那是小铁匠,三天前玄炉殿被袭时,他藏在风箱后面,
亲眼看见爹娘被陈茹仕的爪牙用锈刃挑开喉咙。
老匠头生前曾说,这哨子上刻着墨家秘传的驱锈纹路,
关键时刻能救命,他便一直贴身带着。
“都别乱!”
陆子墨的吼声像惊雷般炸响,机械臂重重砸在地面,
震起的石屑溅到周围幸存者脚边。
原本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那些眼神里带着恐惧的人,
在看到陆子墨泛着冷光的机械臂时,都下意识收住了脚步。
这只经历过数十场恶战的机械臂,早就是他们心中的定心丸。
他刚要迈步去扶楚离歌,角落里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踉跄着扑出来,
“噗通”一声跪在石地上,膝盖撞得石板发出闷响。
老人枯瘦的手掌死死攥住陆子墨的裤脚,
掌心的老茧刮得布料发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是玄丁,当年和老匠头一起参与建造玄炉的!”
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锈砂纸磨过,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碎片,
碎片边缘还留着当年锻炉的炭黑,上面刻着与密诏相似的墨家云雷纹,
“苏姑娘之前说‘或许有老匠人还在’,我躲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古神工坊覆灭时,我把熔炉坐标拆成六块碎片藏起来,
躲在柴堆里看着师弟们被血锈者啃噬。
他们喊着我的名字求救,我却连头都不敢抬。
这二十年,我天天摸着这半块碎片过日子,欠的债该还了。”
陆子墨蹲下身,伸手扶住老人的胳膊。
他能感觉到玄丁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愧疚。
这时苏晚晴已经蹲在旁边,将怀中的《非攻卷》残铜贴在密诏的兽皮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