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抓起篮子,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怨气,语气平静的道:“刘侨适要尚公主了。”
“尚公主,做驸马?”纱娘诧异的问。
虫娘点点头:“是,今日晋阳长公主落了静湖就是为着逼婚。”
纱娘压低声音:“可是晋阳长公主的事大家都知道,他也不嫌弃吗?”
“有什么好嫌弃的,再怎么说,晋阳长公主也是为了锦南才那样的。晋阳长公主也是金枝玉叶的人,能下嫁给他也是他的福气。”虫娘提着篮子,与纱娘一道走着。
“是是是,是福气。那你怎么办?”纱娘担忧的看向虫娘:“你出宫后,只能给他当妾了。”
“我为什么非得和他在一起?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睡过了就一辈子都得绑在一起了。若是我日后遇到比他好的也不能再动心了?”虫娘反问道。
“也是,你们都那样了,大家分开各自安好也是好的。只是他之前还来撩拨你,实在太可恶了。”纱娘愤恨的道。
“你情我愿的事,说不上什么可恶不可恶的。君既无心我便休,我王穗雪拿得起放得下。”话虽是这样说着,虫娘心中始终不得劲儿。
“嗯,拿得起放得下。他们大婚的礼服说不定还得你来绣,欧不死你。”纱娘瞥向虫娘。
虫娘长舒一口气:“嗨,这有什么的。绣就绣呗。”说着,泪水就蓄满了眼眶。眼泪比人的反应更加真实迅猛。
纱娘一把搂住虫娘,心疼的道:“你这爱逞强的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虫娘擦了眼泪,紧闭着双眼,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
纱娘又一把按住虫娘的头道:“哎呀,哭吧,哭吧,哭一场就好了。”
“刚刚有风,眼睛进沙子了。今儿御膳房说不定有好酒,我们喝一壶吧。”虫娘提议道,虫娘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放弃了,她的指望又再一次落空了。
“好,随你,都随你。只要你高兴。”纱娘跟在虫娘身后,实在搞不懂虫娘的想法。
虫娘喝着烈酒,心里却像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
人一旦有了贪欲,便会痛苦。虫娘泪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刘侨适就站在自己面前,伸手一抓只是幻影,还打翻了桌上的酒壶和酒杯。
纱娘心疼的看向虫娘,默默的替她收拾了被打翻的酒壶和酒杯。
明儿从外面进来,放下手里的茶饼道:“现在满宫里的人都在说晋阳长公主与刘学士的事,虫娘…”
纱娘无奈的指了指已经醉倒的虫娘道:“呐,已经知道了。”
明儿忙上前扶起虫娘问:“怎么醉得那么厉害?”
“心里难受,喝了酒睡一觉就好了呗。”纱娘收拾着酒桌上的残局:“你扶她去睡,我去打热水来给她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