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救下他的。”刘侨适到底是低下了头。
“没关系,我们母子与刘家的人相比,太微不足道了。你的选择没有错,我若是你也会这样选的。你不必自责,我不会责怪你。”虫娘笑着,心里难得的平静。
“我母亲和大嫂不日也会来燕都,你不喜欢你大姐姐,但是我母亲是你值得信赖的人。”刘侨适提醒道。
“哪里的后宅都是一样的,我能在王家的后宅、锦南的皇宫里保全自己,也一样能在大苍的王府里保全自己。不劳烦你费心,也不劳烦你母亲费心。”虫娘拒绝了,她不想给自己的孩子带来风险。
刘侨适叹息一声:“你一定要与我划清界线吗?”
“是,我不想再在你们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周转。我很痛苦,我的心不能分成两半,你与穆池宴各站一半。”虫娘转身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刘侨适站在门口,看着驿站里挂着的红绸子格外刺眼。
当天夜里下了雨,虫娘睡到半夜便睡不着了,小夏守在虫娘身边道:“小姐,你怎么了?”
虫娘扶着胸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慌得很。”
小夏轻轻的拍着虫娘的后背道:“或许是水土不服吧,小姐又怀着身孕,又舟车劳顿的,歇得不好也是有的。”
虫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忽然落了下来:“我害怕,小夏。”
小夏抱着虫娘,轻声的哄着:“小姐,别怕,穆王爷心里是有您的,只要他不厌弃你,你日子一定可以顺顺当当的。”
“男人的真心怎么能靠得住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怎么办呀。我忽然理解了晋阳长公主,她突然离开了父母亲人,还被那样对待该多害怕啊。”虫娘紧紧抱住小夏,想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姐,你不是晋阳长公主。你不要忘了,如今你是萧策奕的义妹,他不再是皇帝了。你不用做取舍了。”小夏拍着虫娘的后背。
“你是贵女,你的义兄是大苍的功臣。”小夏加重了语气。
“可他也是锦南的亡国之君,是锦南的罪人。”虫娘的眼泪不断。
小夏又安抚了虫娘一阵,哄着虫娘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虫娘坐上了前往王府的轿子。一路上吹吹打打,虫娘只觉得吵闹,因为怀孕她更容易疲惫,这样的场合让她难以应对。
垮过火盆,到了正厅,拜了天地,虫娘便被引着进了新房。虫娘最近容易饿了,穆池宴特地叫人端来了吃食,虫娘吃了一些觉得舒服了不少。
一个年老的嬷嬷进来道:“王爷说了,王妃有孕辛苦,先歇着吧。礼节没有子嗣重要。”说着,便挥手让下人们来拆虫娘的发髻。
虫娘不说话,也不反对。小夏和绣春站在一旁,愣是没挤进去。
等卸完头上的冠,虫娘才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
嬷嬷喜气洋洋的带着人出去了,小夏和绣春帮虫娘盖好被子,虫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虫娘午睡醒来时,已经黄昏了,管事嬷嬷见虫娘醒了,又重新替虫娘装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