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带着燥热，宁妤打算脱掉外套，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声。
“宁妤！”
靳子航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挂着汗珠。
“你没事吧？”
“怎么了？”
“姜佑程说你有危险，他和高阳飞去旧体育馆那边了！”
旧体育馆旁边的小树林，陆羽昂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曹承衍想找你麻烦……
“他们去了多久？”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靳子航擦了把汗：“十分钟左右，我去叫人！”
宁妤来不及细想，拿出手机给陆羽昂打电话，同时，她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念头——旧体育馆旁边那片小树林。
她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冲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穆静瑶，帮我个忙，如果看到一个左臂有龙纹身的男人，告诉他宁妤在那边树林！”
没等回应，她已经转身跑向树林方向。
穆静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有些发懵，但看得出来宁妤很着急，决定照做。
小树林比她想象中更安静，太安静了。
宁妤放慢脚步，听见枯枝被踩断的脆响。接着是闷哼，肉体撞击的声音，她的心跳越发加快。拨开最后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二十多个人把姜佑程和高阳飞围住，两人衣服上沾着泥土和血迹。姜佑程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姜佑程！”
她的喊声让所有人转头。姜佑程瞳孔骤缩：
“走！别过来！”
曹承衍吹了声口哨，“哟呵！正主来了。”他朝几个混混使眼色，“请宁小姐过来。”
姜佑程突然暴起，一个肘击放倒最近的人，膝盖顶向另一个人的肚子，那人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痛苦地呻吟。他拼尽全力冲到宁妤面前，右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
高阳飞趁他们不注意又打趴了几人。还没来得及得意，看到旁边的曹承衍不见了。
宁妤在姜佑程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这一刻，她明白了什么是恐惧……不是面对宁舒萍的耳光，不是站在四楼窗台，而是想到可能会失去他。
“砰！”
姜佑程闷哼一声，身体前倾。曹承衍狞笑着再次扬起铁棍。
“曹承衍！”
靳子航带着人冲进树林，他一脚踹飞曹承衍。宁妤跪在地上，看着姜佑程耳后那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半边衣领，她手忙脚乱地擦他脸上的血。
“姜佑程，求你别死。”宁妤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姜佑程扯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死不了，别咒我。”他试图抬手擦她的眼泪。
“别动！”宁妤按住他的肩膀，眼泪砸在手上，她发现姜佑程的手那么凉，哭得更凶了。
“救护车马上到。”陆羽昂蹲下身，快速检查姜佑程的伤势。他掀开被血浸透的衣领，右耳后被刀割伤，锁骨处尤其明显，宁妤看到那道伤口深得几乎能看见骨头。
她有些窒息，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医院走廊里，宁妤盯着手术室的门。靳子航在陪着高阳飞包扎，陆羽昂递来热水，她机械地接过，杯子在掌心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会没事的，那小子命硬得很。”陆羽昂难得放软声音。
宁妤盯着自己校服上的血迹：“都是因为我……”
陆羽昂打断她：“因为曹承衍是个垃圾，猴仔那边我会处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被打开，医生摘下口罩：“左手骨折，肋骨骨裂，耳后需要缝合，幸好没伤到内脏。”
病房里，宁妤轻轻握住姜佑程没受伤的那只手。
半夜，姜佑程被疼痛惊醒，看到宁妤趴在床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想摸摸她的脸，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嘶......”
宁妤立刻抬头：“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姜佑程勾住她的衣角：“别走，陪我。”
“疼吗？”她小声问。
姜佑程摇头，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有些着急：“别乱动，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
姜佑程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哭了？”
“没有。”宁妤别过脸，“沙子进眼睛了。”
姜佑程疼得皱眉：“撒谎。”
宁妤抿着嘴。
“对不起。”
姜佑程捏了捏她的手：“为什么道歉？”
“如果不是我……”
“宁妤，不是你的错。”
她的眼泪突然决堤，俯身抱住姜佑程，肩膀抖动：“我以为我差点……差点就……”
姜佑程拍拍她的后背：“以为我差点就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宁妤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逞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