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再来。”他头也不抬。
姜佑程站着没动:“我不会结婚。”
姜志和眉头紧皱:“由不得你。”
“可以试试。”
“砰——”
茶杯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程雁雪。她冲进书房时,看见姜佑程脚边的碎片和裤腿上的茶渍,而姜志和脸色铁青地站在书桌前。
“你干什么?!”她朝姜志和尖叫,拿手帕按在儿子裤腿上。
姜佑程后退半步,声音冷得像冰:“我说了,不结。”
书房门被摔得震响。程雁雪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就别逼他了。”
“像什么样子!”姜志和对着空气呵斥。
——
宁妤把自己闷在家好几天。幕布上随便选的老电影已经结束,片尾曲在客厅回响。她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刚才看了什么。身上随意搭着毛毯,桌上散落空啤酒罐。
瞥见手机日期——12月31日21:40。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点。太久没好好吃饭,胃隐隐抗议。
摸到车钥匙时才想起常开的那辆被酥酥开走了。她随手抓起银色路特斯的钥匙。
车窗降下,风吹散头发。恍惚间想起姜佑程骑着杜卡迪带她飙车,他故意压弯,她吓得死死抱住他。
当时车速多少?80?100?120?
车速越来越快,仪表盘指针不断右偏。她超过一辆又一辆车,经过高预旁的跨江大桥时,天空绽开一片烟花。
零点到了。
宁妤猛踩刹车,轮胎在雪地划出痕迹。她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烟花。
“新年快乐。”她对自己说。
……
天蒙蒙亮,宁妤推开车门,裹紧大衣,沿桥边慢慢走。高预校门口的梧桐树秃了,围墙现在修得和衡南一样高。衡南后面的涂鸦墙新刷了白漆。路过和许星眠合租过的公寓,阳台上的绿萝只剩空盆,小区里的住户寥寥无几。
最后,她停在一家小炒饭馆前,姜佑程曾带她来过无数次的地方。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
“老板,一碗炒饭。”
系围裙的老人抬头,眯眼打量她:“不要香菜是不是?”
宁妤愣住:“您怎么知道?”
“小姑娘,你这张脸我记得很清楚哒,”老板在围裙上擦擦手,“那会儿总有个高个子男孩带你来,每次都要强调三遍不要香菜。那小子看着挺靠谱的嘛。”
宁妤没再说话,在靠窗位置坐下,看雪花落满人行道。手机突然响起,传来许星眠活力的声音:“元旦快乐!在干嘛呢?”
宁妤戳了戳刚端上来的炒饭:“吃炒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你还好吗?”
“挺好的。”宁妤舀了一勺米饭。
“那天的活动……”许星眠有些欲言又止。
“方译琛很绅士。”
“不是问他。”许星眠提高音量,“姜佑程没发疯?他没看到你……”
宁妤被呛住,辣椒油窜进气管,咳得眼泪直流。老板赶紧递来冰水,她灌下大半杯,喉咙火辣辣地疼。
宁妤擦掉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饭太辣了。”
挂掉电话,她慢慢嚼着炒饭。腊肠的甜,鸡蛋的香,和记忆中的味道,一分不差。
? ?这一章有宁妤最脆弱也最真实的一面。她在用生理的痛苦对抗心理的创伤,噩梦与失眠折磨着她,她会在凌晨三点抱起白桃,在初雪中站立。这是一种在破碎中进行的自我重建吧。
?
姜佑程已经忍不住对方译琛宣战了吗,再慢一点老婆就真不要你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