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刻薄的字眼。
沈怜星浑身一僵,扶着床柱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方才那一瞬间的恍惚和异样感,被这两个字击得粉碎,只剩下难堪的窘迫和冰冷的现实。
是啊,碍事。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麻烦,是个需要他分心“保护”的累赘。
方才那看似守护的拥抱,恐怕在他眼里,也只是为了防止她这个“物品”受损,或者避免她死在刺客手里,让他少了后续“游戏”的乐趣吧?
她竟然还会因为那个怀抱而心跳失序,真是……可笑至极。
一股混合着屈辱、自嘲和深深无力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颊,再次变得苍白。
宫寒渊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精力,对赵刚吩咐道:“清理干净。她的帐篷不能住了,另行安排。”
说完,他便径直越过地上的尸体,拂袖而去,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重新恢复秩序的营地夜色中,只留下一片血腥和冰冷。
桃花这时才敢从床榻后爬出来,带着哭腔扶住沈怜星:“小姐,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沈怜星摇了摇头,努力平复着依旧急促的呼吸和混乱的心绪。
她看着地上那三具死不瞑目的刺客尸体,看着帐壁上那道狰狞的破口,再回想方才那短暂的怀抱和冰冷的“碍事”二字,只觉得身心俱疲。
“我没事……”她声音低哑,“收拾一下,我们……换地方。”
在新的、离主帐稍远但依旧在东厂严密看守下的营帐安顿下来后,沈怜星躺在冰冷的床铺上,却毫无睡意。
今夜经历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刺客冰冷的刀锋,督公骤然出现的背影,那强制而冰冷的怀抱,以及最后那声毫不留情的“碍事”……每一种感受,都清晰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