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草木,各有其性。”
沈怜星总结道,语气带着医者特有的温和与笃信,“若能识其性,善用之,不仅可疗身体之疾,亦可抚心灵之躁。督公平日劳心劳力,若能于闲暇时,稍识几味此类草药,知其效用,或许……于身心皆有小益。”
她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将手中那株薄荷又往前递了递,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
宫寒渊沉默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指尖那株鲜翠欲滴的薄荷。
秋日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在她纤细的指尖跳跃,与那薄荷叶上的水珠交相辉映。
他忽然伸出手,并非去接那株薄荷,而是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薄荷的叶片。
他的指尖依旧微凉,与沈怜星因为劳作而带着暖意的指尖,有了一刹那极其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
一股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战栗,瞬间从接触点传开。
沈怜星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强自忍住。
宫寒渊似乎并未在意这细微的接触,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指尖传来的、薄荷叶那微凉而粗糙的触感,以及随之散发出的、愈发浓郁的清冽香气所吸引。
他收回手,将那沾染了薄荷气息的指尖凑近鼻端,极轻地嗅了一下。
那一刻,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
秋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远处隐约的鸟鸣,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只有阳光,草木的清香,和他那专注于一味草药时的侧影,构成了一幅奇异的、静谧的画面。
沈怜星看着他那难得流露出的一丝近乎“专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成就感。
她知道,她又一次,成功地将他从那血腥权谋的世界里,短暂地拉了出来,哪怕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