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时,月亮刚爬上夯土城墙的垛口。
沈玦、陆青、冷风、北漠智者扎木、三大巡捕张全、李岩、周平,挤在王廷偏殿的暖阁里。羊毛毡子铺地,铜灯结着灯花,照得众人脸色发青——没人睡得着。
“那刘旭的毒粉,北漠王喝了半盏。”扎木捻着佛珠,声音低沉,“幸亏发现得早,否则……”
“玉娘的毒,哪是半盏能要命的?”陆青攥着刀柄,指节发白,“她既然敢派奸细混进来,保不准还有后手。”
冷风倚着窗棂,望着院外巡逻的金狼卫:“今晚的宴会,太太平静了。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沈玦没说话。他盯着案几上半凉的马奶酒,酒面浮着层薄油——那是刘旭下毒时,袖口蹭上的羊油。
突然,“轰”的一声。
偏殿的窗户被热浪掀得哐当响。浓烟裹着焦糊味灌进来,铜灯被吹得东倒西歪。
“走水了!”外面的喧哗炸成一片。
陆青腾地站起,刀已出鞘:“我去救火!王廷里全是人——”
“回来。”沈玦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冷得像冰,“火是从宴会厅燃的。你去救火,谁盯着北漠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院外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宴会厅方向,火舌舔着雕花木梁,浓烟卷着火星子往天上蹿,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金狼卫举着水囊来回奔跑,可火势太猛,泼出去的水瞬间蒸发成白雾。
“是人为纵火。”扎木的佛珠停在半空,“干燥的牛羊毛帘,掺了松脂的地毯……这火,烧得太讲究了。”
“讲究?”陆青急得跺脚,“人都快烧死了!讲究什么?”
沈玦走到窗边,望着火场:“太整齐了。火从主桌下方燃起,先烧帷幔,再烧梁柱——这是要烧出条路,引所有人往那边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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