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以《庄子》“通天下一气耳”明悟雷霆本质,引动九柱共鸣,轻松通过第一重考验,在众人或震惊、或嫉妒、或钦佩的目光中,率先获得了踏入雷煌殿的资格。他并未迟疑,对石磐与云瑶微微颔首示意后,便一步迈入了那缓缓开启的殿门。
殿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混沌未明、雷光交织的奇异空间。脚下是氤氲的雷云,四周是不断生灭的雷电符文,仿佛踏入了一座由雷霆法则构筑的殿堂。那缕雷煌道念也随之而入,悬浮于空间中央。
“汝已明雷之根本,乃‘一气’之激变。”道念宏大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然,气有阴阳,变有生灭。雷法之威,不在毁灭,而在掌控这阴阳生灭之机。第二重考验,便是于此。”
话音刚落,玄玑身前虚空之中,雷光骤然汇聚,化作两条栩栩如生的雷龙!
一龙通体炽白,鳞甲分明,龙睛之中跳动着纯阳炽烈的雷火,所过之处,虚空仿佛都被点燃,散发出无穷的光与热,以及一股沛然莫御的创生、勃发之意。此乃阳雷之龙,代表雷霆中“生”与“发”的极致。
另一龙则身躯幽暗,近乎透明,唯有龙睛是两团深邃的紫色漩涡,周身散发着冰冷死寂的气息,龙爪过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空间泛起涟漪,仿佛万物归于虚无。此乃阴雷之龙,代表雷霆中“灭”与“藏”的极致。
两条雷龙刚一出现,便发出震天龙吟,相互敌视,气息激烈碰撞,阳雷欲要焚尽阴雷,阴雷意图吞噬阳雷,这方雷霆空间都因它们的对抗而剧烈震荡,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此阴阳双龙,乃吾截取天地间一缕本源阴阳雷气所化。”雷煌道念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汝需以一己之力,调和二者,令其阴阳相济,龙虎交泰,于平衡中显化雷霆生化之妙。时限,依旧一炷香。若其失衡爆裂,或汝无法维持平衡至香尽,则考验失败。”
玄玑凝视着眼前这两条代表着雷霆阴阳两极的狂暴能量体,心神高度集中。这比第一关的“辨识”要困难何止十倍!这需要真正去干涉、引导、平衡两种截然相反、且都强大无比的本源力量!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周易·系辞》中的核心要义:“一阴一阳之谓道。”
大道至简,其运作的根本规律,便是这一阴一阳的相互对立、依存、消长与转化。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眼前的阳雷与阴雷,正是这“道”在雷霆法则上的鲜明体现。若只执其一端,或偏于纯阳,则刚猛易折,焚尽万物而无法滋养;或偏于纯阴,则死寂沉沦,吞噬一切而缺乏生机。唯有阴阳平衡,相济相生,方能演化出雷霆那既蕴含毁灭、又暗藏生机的完整道韵。
他的混沌星河道,其根基混沌,本就是阴阳未分之本源。此刻,正是将其“调和万气”、“平衡阴阳”特性发挥到极致的时刻!
玄玑并未立刻出手强行压制或分离两条雷龙,那只会激起更剧烈的反抗。他再次引动自身混沌道韵,但此次不再是温和的感知,而是如同一位高明的舵手,要将这两股狂暴的“气流”引导向正确的航道。
他双手虚抱于胸前,混沌道基全力运转,在身前勾勒出一个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这漩涡并非吞噬,而是散发出一种“母体”般的气息,仿佛是一切阴阳变化的源头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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