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执事脸色变幻,他敢克扣林枫,是仗着背后有人授意,但若真闹到堂主那里,他一个小小的庶务执事也吃罪不起。尤其是林枫如今身份特殊,虽被排挤,却也是宗门正式任命的执事弟子。
“……哼!”胖执事权衡利弊,终究不敢把事情闹大,悻悻地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按照清单将物资配齐,重重地推到林枫面前,“拿好!以后申领,提前三日报备!”
“多谢师兄。”林枫收起物资,看也不看那胖执事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和胖执事恼羞成怒的低骂。
这第一回合,算是勉强立住脚跟,但也彻底得罪了丹堂底层的一些势力。林枫心知,这仅仅是开始,丹堂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回到百虫轩,林枫看着领回来的微薄物资,并不气馁。他本就没指望靠丹堂资源过活。他更在意的,是那份关于“噬金蚁”的交接文书。
文书内容极其简略,只说在蚀灵谷某处发现少量休眠噬金蚁,已移至丹堂秘库封存,责令林枫“妥善研究,谨慎看管,定期上报”,并附有一份极其粗糙的、关于噬金蚁畏火惧雷、嗜食金属的简单记载。
“秘库封存?恐怕是没人敢碰,丢给我这个‘虫师’当烫手山芋吧。”林枫冷笑。但他心中却是一喜,正愁没机会接触这些上古奇虫!
他立刻根据文书上的模糊描述,前往丹堂后山一处守卫森严的秘库。出示玉牌和文书后,守卫弟子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打开库门。
秘库一角,放置着一个特制的、刻满封印符文的玄铁箱子。隔着箱子,林枫都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精纯锐金之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暴戾意志。
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带回百虫轩,布下重重禁制,才敢打开。箱内铺着一层厚厚的“禁灵沙”,沙土中,散落着数十只米粒大小、通体暗金、如同沉睡般的噬金蚁。
林枫屏住呼吸,灵识仔细探查。这些噬金蚁生命气息微弱,似乎处于深度休眠,但每一只都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口器锋锐,甲壳坚硬。他尝试着取出一小撮精铁粉撒进去,那些噬金蚁毫无反应。
“果然还在沉睡……看来上次唤醒,消耗了它们大量元气。”林枫沉吟。他不敢轻易尝试用金色琥珀或精血唤醒,风险太大。当务之急,是先了解其习性,找到安全可控的培育之法。
他将噬金蚁重新封存好,开始翻阅丹堂浩如烟海的典籍,尤其是那些关于上古奇虫、偏门药理、甚至是被视为“杂学”、“邪术”的记载。他要从故纸堆中,找到驾驭这股力量的方法。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下炼丹。既然顶着“丹师”的名头,总要有些产出。他利用领来的普通药材,结合自己对虫性的理解和屁遁鼬的“特殊辅料”,开始尝试炼制一些效果独特的丹药。
日子便在研究、炼丹、与丹堂某些势力的暗中较劲中悄然流逝。林枫深居简出,低调行事,但“虫师”的名声,却渐渐在丹堂底层弟子中传开。有人嘲笑他不务正业,有人好奇他真能炼出什么“虫丹”,也有人……开始悄悄找上门来。
这一日,一名面色焦急的外门弟子敲响了百虫轩的门。
“林……林师兄,听说您擅长炼制驱虫避毒的丹药?我……我接了个清理‘腐毒沼泽’的任务,普通的避毒丹效果不佳,听说您的药……特灵,能不能卖我几颗?价格好说!”那弟子眼神带着期盼和一丝忐忑。
林枫看着这名普通的、为资源奔波的外门弟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笑了笑,取出一瓶自己新炼的、加入了微量蜈蚣金砂和特殊虫粉的“高效避毒散”。
“试试这个,效果尚可,价格……按坊市八折算吧。”
那弟子千恩万谢地离去。数日后,他兴冲冲地回来,不仅付清了灵石,还带来了几个同样有需求的同门。
林枫的“林氏虫散”,以其独特的药效和相对公道的价格,开始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虽然依旧被主流丹师鄙夷,但却在底层弟子中,赢得了实实在在的口碑。
林枫站在百虫轩的院中,看着新发芽的药草和角落里那些安静的虫罐,目光平静而坚定。
丹堂的风波,只是开始。而他这条凭借“虫豸之道”闯出的路,也将越走越宽。
只是,他未曾察觉,暗处,有几双眼睛,正带着更深的算计,盯上了他这独特的“价值”。